阎解成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才从於莉嘴里听说易中海成了轧钢厂培训二科的科长。
    “一大爷怎么成了科长呢？”
    “听说是厂里成立了一个培训二科，专门负责为厂里培训六级工和七级工。”於莉说道，“厂里的两位八级工师傅成了二科的科长和副科长，都是正科级待遇。”
    “那也是不错了，高级技工如果有人提携，那进步还是比较快的，尤其是七级工到八级工，这个门槛可不好过。”
    “我觉得也是。不过一大爷怎么突然就想到去培训其它的人了呢，这与他以前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完全不同啊。”於莉有些纳闷儿。
    “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吧。”阎解成说道，“你有没有发现，二大爷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孩子了吗？”
    “对呀，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光福的哭声了。”
    至於刘光天，早就不挨打了，毕竟成了物业公司的管理者，在家里再挨打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也就是刘光福偶尔还能享受一下父爱如山。
    “那是因为二大爷当了车间副主任，心满意足之后，哪里还有打孩子的事？以前整天打孩子，那也不过是拿孩子撒气罢了。”阎解成解释道，“看到別人都能当官，他一个七级锻工连个车间小组长都当不上，心里憋著一股火没处撒，不回去打孩子怎么释放？”
    “啊？二大爷原来是这样的人啊。”於莉低声惊呼，以前看他整天乐呵呵的，回家还可以吃个炒鸡蛋，原来心里也苦啊！
    “咱爸成了副校长，大小也算是个官，二大爷成了车间副主任，三个大爷就他一个普通群眾，而且还是一大爷，那心里没有落差吗？因此想办法弄个职务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一大爷这官当的也太轻鬆了吧？”
    “八级工在厂里本来就少，他们的待遇与科级干部也差不多，因此如果他们能抓住机会，成为干部也不是没有可能。”阎解成说道，“他们平时厂长见了都得笑脸相迎，这就是技术的含金量。”
    “我听说，这个培训二科还是一大爷率先提出来的呢。”
    “有可能，要是杨师傅提出来的，那杨师傅就是科长，一大爷就是副科长了。不过他们这两个科长应该是平级的，待遇上没有什么区別。”
    “对，他们培训二科也没有办公室什么的，就他们两个人。”
    “这就对了，给他们一个待遇，让他们舒心，然后把厂里的七级工给带成八级工。但凡能带出来一个，那厂里就赚了。只是不知道上级看到轧钢厂的八级工多了会不会眼红，直接给调走支援兄弟单位啊。”
    “还有这种情况？”
    “那当然了，全国一盘棋，你一个小小的轧钢厂，要那么多的八级工干什么？许多的工厂甚至连一个八级工都没有呢。”
    “那如果把八级工调走了，轧钢厂会同意吗？”
    “当然不同意，但上级可以用政策或者什么东西来换啊。”阎解成不以为然的说道，“不换只是因为价码不到位，到位之后，什么都是可以交换的。”
    “就是交易唄？”
    “当然。世上一切都是交易。一切都可以用交易来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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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们两人也是交易吗？”
    “必须的！”
    “那你说说，我们两个之间的交易。我给了你什么，你给了我什么？”
    “那好办，来，我吃点亏，给你几个亿，你就不用给我什么了。”阎解成一翻上压了上去，然后……此处省略三千字。
    隨著培训二科的成立，轧钢几乎所有的六级工和七级工都报名了。
    这种好事打著灯笼都难找，不赶紧报名还想什么呢？
    但他们报名归报名，具体什么时间去学习，还得厂里统一安排，而且每次只有四人可以去培训。对此，报名的工人表示理解，毕竟谁也不能隨便把工作扔下去学习，那是不可能的。甚至学习期间，自己的工作都不能丟下。
    “易科长，今天有没有人来学习啊？”车间主任郭大撇子看到易中海的第一时间就凑了上来。
    “应该有吧，厂里也没有跟我说，如果有人来就会过来的。”易中海说道，“目前报名的太多，不可能一窝蜂的都来，厂里需要统筹安排。”
    “对对对，不知道人过来之后，我们的工作量有没有变化。”郭大撇子自顾自的说著，就准备去办公室里喝口茶，虽然那茶就是普通的高碎，但对他来说，也是一种享受。
    “郭主任，从明天开始，你们车间將多来两个人，两个都是七级工，因此你们的任务需要调整一下，高级工件的数量都要增加，这是具体的任务安排。”一口茶水还没有进肚，厂办的人就送来了新的生產计划书，差点没把郭大撇子给呛死。
    “咳咳咳……”郭大撇子咳了半天之后，这才接过来新计划，嗯，就是两名七级工的生產计划。
    这人是来了，计划也跟著来了啊。
    “可我们车间的机器数量不够用啊。”郭大撇子一看，机器不增加，只来两个人却增加这么多的工件，而且都是费时费力的工件，那怎么行？
    “另外，你们车间调出两名四级工去三车间，这样就可以空出两台设备给两名七级工用了。”对於这事，厂办的人早就预案，直接现场解决。
    “可我们车间也有六级工报名了。”
    “对於本车间的六级工和七级工，厂里领导开会商议了，他们就不参加这次培训了。当然了易科长和杨科长也不会看著自己车间的工友不教吧？”
    好吧，这是纯纯的白嫖啊。
    好在易中海和杨师傅的车间里都没有七级工，六级工也比较少，倒也能指导的过来。
    “师父，我也报名了，可现在领导们这嘴皮子一哆嗦，我这名不白报了吗？”贾东旭过来说道，“幸好没有证书之类的，要不然我岂不是连个证书都混不上？”
    “贾组长，你就不要再多想了，你现在是厂里的重点培养对象。易科长是你师父，你还需要报什么名？难道你要叛出师门另投他人？你就不怕易科长清理门户？”厂办的人也不惯著他，一句话差点把他给噎死。
    果然，厂办的人嘴皮子都利索，摆平贾东旭也不过是牛刀小试。
    郭大撇子做为车间主任，为自己的车间爭取福利也是正常的。但同样，他做为车间主任，也不能损坏厂里的利益。
    既然上级调来两名七级工，那他们的工作肯定也会带过来。一边工作一边学习，这是本年代的特色。工作增加的也是两名七级工的工作计划，没什么好说的。
    至於调走的两名四级工，那也就把自己的工作计划带走了。虽然他们很不想走，毕竟自己车间里除去八级工，还有两个七级工，他们在学习的时候，自己隨便听上几耳朵，说不定了会茅塞顿开，从四级升到五级呢。
    然而，厂里的命令是要执行的，而且自己去的车间，高级工没有几个，自己过去算不上鸡头也是鸡脖子位置，应该也不错的。
    易中海倒是很想清理门户，换个徒弟养老。而且还不止一次的有这个想法，尤其是某人多年考级不过，还整天出去寻欢作乐的时候。
    他都想在厂里重新物色一个新人当徒弟，然而再一细想，这新徒弟万一住的离自己太远，那关键时刻岂不是也指望不上？
    就是这一细想，白白的耽误了好几年。现在想想，如果那时候下定决心，自己再耐心教一下，这时候徒弟也能考个四级工了吧？
    至於住的地方，自己可以不住四合院，直接申请分楼房啊。让徒弟也住楼房，再托托关係，把两家分到对门去，好日子这不就来了嘛。
    就在自己失望透顶的时候，没想到贾东旭这个徒弟突然变了一个人，变的上进了。
    既然上进了，那自己就再给他一个面子，反正已经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再观察观察吧。
    清理门户这事就又暂时放下了。
    但自己当了科长那天，他们在自己家里喝酒吃饭时候，他又一次生出了清理门户的念头，不过让他给强行压下了而已。
    自己这个徒弟啊，都可真是不让人省心。
    好在现在与自己不住一个院，见面的次数少了许多，只是偶尔想起来而已。看样子自己的养老计划还需要修正啊，不行就去领养一个算了。
    本来最近忙著培训的事，把清理门户的事给忘记了，没想到厂办的人一开口，这个想法就突然的冒了出来！
    而且不仅如此，去领养一个孩子的想法突然就占据了心中的全部。
    贾东旭无论如何变，但那本质是变不了的，从那天晚上的一顿饭就可以看的出来，指望这样的人养老能行吗？
    而且据说，贾张氏还要让自己把科长的职务让给贾东旭，让贾东旭当科长！这不是纯纯的糊扯嘛！还说，不让科长，就提拔贾东旭当副科长！这不是扯的更厉害了？有这样的老娘在后面扯著，自己能指望上他？
    別的不说，就这当科长的事还不得让贾张氏记恨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