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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监国理政,寿安堂內
    第200章 监国理政,寿安堂內
    殿內除张辅、申时其等几名位高权重的老臣外,无不面露惊讶,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著。
    官家御驾亲征,非同小可,尤其还是面对辽国。
    遥想上次,还是太宗皇帝不顾大臣劝諫,执意挥师北上,想要收復燕云十六州。
    结果,不仅没能收復寸土,反倒损兵折將,粮草尽失。
    一路仓皇逃窜,最后竟不得不坐著驴车狼狈奔回京城,成为不少老臣和百姓心中难以抹去的耻辱。
    盛长柏余光看盛一眼。
    盛会意后,当即手持玉笏,上前一步,高声道:“皇帝亲征,牵一髮而动全身,关乎国本,系乎万民。”
    “臣望圣上三思而后行。”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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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纷纷出列的大臣,赵晗面色从容,毫无波澜。
    文死諫,武死战,皇帝亲征,文臣必定会出面劝諫,这是不得不走的过场。
    “朕知诸位爱卿所忧之事,也明白关乎国本的道理,可燕云一日不收,大周便一日难安。”
    “朕决意亲征,並非逞帝王之威,亦不是好大喜功。”
    “大周今日之势,已非往日可比,顾爱卿已在边境部署妥当,粮草军需早已备足,正是一雪前耻的大好时机。
    说罢,又钦点张辅、范纯仁、盛长柏等几名大臣同行。
    另命晋王赵璟监国理政,申时其、王安石、海彦平,吕惠卿等人辅佐政务。
    顾千帆与已经承袭勇毅侯爵位的徐平远,共同守护京城安危。
    宣布退朝后,又在文华殿內向几名留守京城的几名核心重臣叮嘱一些隱秘细则。
    转眼已经临近午时。
    赵晗搁下手中硃笔,命御膳房传膳后的同时,遣內侍去把华兰和张桂芬请过来。
    不多时,两位佳人的身影便出现在文华殿內。
    只见张桂芬站在华兰身侧,一身藕合色锦裙,俊眉修眼,端庄华贵,身段丝毫未改,依旧保持著往日的匀称健美。
    华兰柳眉微蹙,盈盈一拜后,率先开口道:“听闻此次圣上要御驾亲征,臣妾心里担忧不已,圣上何须如此————”
    不等她说完,赵晗上前一步,双手轻轻握住她的肩头。
    “放心吧,朕早就做好万全的准备,你二弟长柏也会一道同行。”
    华兰轻嘆道:“他一个文官,自幼埋首书堆。”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无非帮忙处理处理政务罢了,又不能保护圣上的安危。”
    张桂芬到底是武勛出身,打小见惯父亲和兄长们率军出征在外,心里虽也有些担忧,但並不似华兰这般忧形於色。
    她眨了眨眼,郑重道:“此次北征,圣上能有几成把握?”
    大周手握火器和神机营、驍骑营,禁军中积已除。
    而耶律洪基这几年越发昏聵,国力日渐衰弱,女真亦在伺机而动,观察大周的动向。
    此消彼长,没有理由不胜,但话不能说的太慢,兵法亦有云:为將者未虑胜,先虑败,故可百战不殆矣。
    於是乎,赵晗略作沉吟后,轻声道:“有个七八成吧,朕会尽力而为,不负天下所託。”
    张桂芬轻轻点头,旋即灿然一笑,“那臣妾就和娘娘在汴京等待圣上的好消息!”
    “好,一起陪朕吃个午膳吧。”赵晗说罢,伸手著拉她二人来到软凳前坐下。
    华兰手持银筷,眼帘微垂,心里反覆想著北征一事,生怕出现什么差错,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赵晗夹起一块胭脂鹅脯放入她的碗中,华兰回过神来,莞尔一笑道:“谢圣上。”
    “朕率军离开汴京后,由晋王监国理政,前朝之事朕已安排妥当。”
    “后宫之中,你二人要务必齐心协力,照看好各项事宜,约束各宫言行,整肃规矩。”
    “监督皇子读书习武,勤勉上进,照料好两位公主,不得出现半点紕漏。”
    “遇难决大事或前朝动盪,可命皇城司传信与朕,此司直属朕躬,行事隱秘迅疾,能保讯息无阻。”
    “大娘娘那边,也遣太医多多照料著。”
    华兰和张桂芬听到此话,相视一眼后,郑重点头道:“圣上放心,臣妾定能看守好后宫,让官家没有后顾之忧。”
    “臣妾也会尽心辅佐娘娘。”
    赵晗看著她二人,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华兰行事素来稳妥周全,硬要说缺点就是性子偏仁厚,手段绵软。
    而张桂芬乾脆果断,绝不拖泥带水,二人以柔一刚,坐镇后宫刚刚好,还有明兰周旋在二人之间。
    用完午膳后,二人各自回宫歇息。
    赵晗又召见荣飞燕、高滔滔和魏云韶等几位嬪妃,言语间恩威並施,敲打与关怀並存。
    夜幕低垂,魏国公府,寿安堂內,灯火通明,茶香氤氳。
    盛、王若弗、盛长柏三人都在此处陪老太太用晚膳,海朝云因母亲偶感风寒带上慧姐儿一块回海家探望。
    桌上的菜著还冒著热气,王若弗却没什么胃口。
    她握著筷子,眉头微拧,“柏儿啊,你这一去,没个一年半载怕是回不来的,边关遥远,战场凶险,你————”
    话没说完,她忍不住长嘆一声。
    盛紘斜睨她一眼,慢条斯理的夹了一筷子鱸鱼,“长柏身为文官,又不必亲临战阵,你何必在此长吁短嘆。”
    “我————我就是关心柏儿罢了。”王若弗微张著嘴巴,眼下带著一抹幽怨。
    盛紘將鱼肉送入口中,细细咀嚼后,继续开口道:“能隨驾北征,是圣上看重。”
    “在御前参赞军务,协理文书,正是文臣晋身之阶,多少人想求这样的机会都求不来呢。”
    “收復燕云,这是我朝上下足足盼望百年的国之大事,如今终有机会,长柏能亲歷此事,亦是他的福分。”
    “这段时日多给长柏备些御寒衣物和防风驱寒的药剂才是要紧事。”
    王若弗轻哼一声,“我能不知道?这些琐事就不劳官人费心了。”
    老太太看向他们,呵呵笑了两声。
    “夫人关心长柏,本就是为人母情理之中的事情,你不必说得这般严肃,平白给人添堵。”
    “就是————”王若弗小声嘟囔著。
    老太太继续开口:“圣上留晋王监国理政,你虽说只领著閒职,无甚实权。”
    “但身为国丈,身份摆在这儿,行事便不能恣意。”
    “朝中不该插手的事务,便是有人递话,你也得憋著,一句话都別多嘴,更不可主动过问。”
    “安安稳稳在家等著圣上凯旋就好,若是有些同僚跑来跟你嚼舌根,说些朝堂上有的没的,攛掇你做些出格的事。”
    “你就病一病,闭门谢客,谁也不见,盛紘搁下筷子,郑重道:“母亲说的是,儿子谨记在心。
    “说起来,好在长柏隨驾离京,儿子在朝中反而能从容些,这段时日儿子就多和清流文臣往来论学,少议朝政。”
    老太太露出满意的目光。
    盛长柏眸光微动,站起身拱手一礼,“祖母、父亲、母亲大可放心,此行我必当恪尽职守,不负圣恩。”
    “好孩子,快坐下吧。”王若弗面露微笑,满眼欣慰的看著他,语气中满是疼惜。
    眾人閒话几句后。
    老太太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开口道:“算算日子,长枫他们应该已经到扬州了,可有递封家书回来报个平安?”
    盛长枫已於月前携著柳氏一道南下,去扬州赴任。
    盛紘眉头微蹙,眼下闪过一抹不悦,摇头道:“还不曾,许是这不成器的东西给浑望了。”
    “母亲放心,儿子早就托扬州的几名旧相识,让他们多照看他几分,断不会出什么岔子。”
    “若过几日还没消息,儿子就写信去问问,顺带也敲打敲打他,让他老实些。”
    老太太点点头,有柳氏在身边,她不觉得盛长枫能惹出什么事情来,只怕连出去吃酒听曲都没机会。
    王若弗坐在一旁,听著盛紘的话,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忍不住撇了撇嘴o
    约摸半炷香时辰后,老太太慢悠悠搁下碗筷,侍立在一旁的房妈妈连忙上前。
    老太太接过她手中的帕子,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角,抬眼对著眾人道:“饭吃得差不多了,你们早些回去歇息吧。
    “好,母亲您慢些。”
    盛站起身,目送著房妈妈扶老太太离开后,这才和王若弗等人退出寿安堂。
    前往葳蕤轩的路上。
    王若弗冷哼一声,忍不住开口,“想当初柏儿外任西北的时候,日子比扬州苦上十倍,也不见官人有多上心。
    “
    “怎么到长枫这里,又是托旧友关照,又是主动写信敲打,桩桩件件都能考虑的周全。”
    刘妈妈闻言,脑中飞速盘算后,宽慰道:“我瞧主君不像是偏心。”
    “二哥儿自小就有主见,做事滴水不漏,不管在哪都能独当一面。”
    “三哥儿无论怎样收敛,都不能和二哥儿一概而论,我看主君就是担心他在扬州闯祸罢了。”
    “前几年七哥儿初任汝州巡检时,主君不也是这样,书信不断,事事都叮嘱著,生怕出点岔子。”
    盛长柳在武学通过考核后,任京西南路汝州巡检。
    武学中,凡顺利通过考核者。
    一可担任殿前司、侍卫马军司和侍卫步军司下属的低级军官,起点虽低,但在天地脚下,机会较多。
    二可前往地方州县担任巡检、巡尉,负责抓捕盗贼,维护地方治安。
    三则在地方禁军中担任押队、队將,可以掌管几十人到百人不等。
    四被派往西北、西南等边境担任堡寨、关隘的守官,靠著戍边军功一步步往上熬资歷。
    以盛长柳的出身,想留在京城入进入三司易如反掌。
    但他主动求外放,打算历练一二,攒下些真正本事,过个三年五载后,再寻求其他的机会。
    在军中一味靠著祖荫晋升,並非长久之道。
    王若弗扭头看她,不忿道:“合著我们柏儿省心,反倒落不著半点疼惜了?
    “”
    “夫人!”刘妈妈心中无语,意味深长道:“您何必总在这些细枝末节上较真,给自己心里添堵呢。”
    “难不成您想二哥儿也处处让人操心,遇事没分寸吗?多少官眷羡慕您都还来不及呢。”
    “况且他是家中嫡长,有什么好和三哥儿他们计较的。”
    王若弗听到这话,微微一愣,眨了眨眼,低声道:“有些道理,好像是我想岔了。”
    “唉,过几日若能得空,抽身回趟王家吧,瞧瞧母亲吧。”
    王老太太依旧动不动念叨就著要救王若与,王世平和王舅母都深知此事不可为,劫內狱是要以谋逆罪论处的。
    他们顾及著王老太太的身子和脸面,起初只能寻各种由头百般拖延。
    日子一久,能想的藉口早就用尽了,二人没办法,只好硬著头皮直接明言拒绝。
    王老太太不依不饶,捶胸顿足的骂他们不孝。
    王舅母怒火中烧,忍无可忍,直言王若与就是个祸害。
    若非她不明是非,一味纵著王若与,王家根本不会落入这般田地。
    王老太太见儿媳全这般顶撞自己,儿子却在一旁默不作声,气得浑身发抖,眼前阵阵发黑。
    加上每次费银钱疏通关节,去內狱探望王若与时,王若与总像发疯一般面目狰狞,出言不逊。
    还倒打一耙,骂自己心狠手辣,根本不疼她,眼睁睁看著她在內狱遭罪,甚至觉得整个王家都亏欠她。
    多方打击之下,王老太太一病不起。
    康元儿倒也闹腾过几次,眼下康家落寞,王若与在內狱,王老太太管不了事。
    几年前给王佑娶进门的贵妾早已诞下子嗣。
    王舅母自然不会再顾忌她,以她不敬婆母等理由將她禁足在后院。
    已经打算等王老太太一命呜呼后,便想法子说动王世平和王佑,休弃康元儿。
    至於王若弗,盛紘几次三番告诫她不准插手王家之事。
    她也只能得空去看望看望王老太太,送些人参、血燕等滋补之物。
    亲征一事正式宣布后,兵部、户部、工部首当其衝,上下眾人忙的脚不沾地,彻夜灯火通明。
    在工部任职的永昌伯梁暉更是亲力亲为,不敢出现半点紕漏。
    他清楚这是自己目前能够晋升的最佳时机,无论如何都不能搞砸,汴京城內,想要看他笑话的人也有不少。
    尤其是自己那几个毫无作为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