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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自作聪明瞎打听,风暴来了跑不掉!
    滴滴~
    急促的车喇叭声,把发懵的贺志鏘嚇了一跳。
    扭头一看,开车的老婆正接连向自己招手。
    贺志鏘迅速开门上车。
    刚关上车门,就急忙说道:
    “赶紧走,赶紧走!”
    “怎么了这是?”
    “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让你赶紧开车走啊!”
    “我……吃错药了吗?赶紧把安全带扣上,別又被交警给拦下来!”
    贺志鏘嚇得不轻,立马迅速扣上安全带。
    隨后还紧张兮兮的,张望四周。
    吕梁临走前,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让贺志鏘恍然大悟。
    明白儿子之所以昨晚喝的酒,今天都能被半路拦下查出酒驾,完全是因为被故意针对。
    而儿子什么级別?
    京州城建集团一个小小科长而已。
    哪儿用得著这么费劲的针对他?
    所以贺志鏘知道,对方摆明了是冲自己来的。
    就如吕梁提醒的那样。
    查酒驾將儿子拘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端。
    接下来肯定还会有其他动作。
    所以……
    贺志鏘东张西望。
    即便没有看到任何异常的车辆和行人。
    却始终感觉,有人在暗中盯著自己。
    而他如此作態,自然让妻子很是诧异。
    “老贺你干嘛呢?找人吗?”
    “我在看,是不是有人在跟踪我。”
    “跟踪你?为什么?”
    “你难道还没发现吗?有人要收拾咱们,咱儿子被查酒驾,只是一个开端……”
    贺志鏘迅速將自己和吕梁的推断说了一遍。
    听完后,妻子自然也嚇得够呛。
    她也终於知道,为什么丈夫不接电话,还在路边一动不动傻愣著不动。
    原以为只是儿子倒霉,喝多了没充分休息,碰巧遇到查酒驾了。
    现在被点醒之后,才猛然意识到这事根本就不是『意外』。
    將车拐了个弯,然后靠边停下。
    妻子也忍不住好奇,探头探脑的张望四周。
    从后方驶来的车辆、路过的行人……
    似乎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但他们经过车旁一路前行,却並没有任何异常。
    如此这般过了好一会儿,並没有人停下来盯著他俩不动。
    “好像没人跟踪咱们啊!”
    “这可不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人家可以远远的躲在暗处呀!”
    一听这话,妻子急了。
    “那你说咋办?咱总不至於车都不要,走路回家吧?”
    “车当然要!”
    贺志鏘顺口回了一句后,又忽然两眼瞪大。
    “你……你居然开车!!”
    “我的妈呀,你是气疯了,还是嚇傻了?咱俩一起来给儿子送东西,因为只能一个人进去,你就让我在车里等,我看到你跟吕检察长出来……”
    “行了行了!”
    贺志鏘打断妻子的话,没好气的说道:
    “妈的,平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今天才发现,家里有车也麻烦,尤其是进口车,太他妈惹眼了。”
    “到底怎么了啊老贺?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啊!”
    妻子急得够呛。
    感觉要出大事,却又不知道是什么事,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贺志鏘重重冷哼了一声。
    “平时说你笨你还不信,现在什么形势,你都还没搞清楚是吧?”
    “有人要收拾咱们,儿子被查酒驾只是小试牛刀,接下来肯定还会查咱们父子俩的房子车子存款,包括你。”
    “你说就咱父子俩那点合法收入,除了日常开销,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几个钱,怎么会买得起这三十多万的进口车?”
    “明眼人一看,这不就有问题吗?平时没较真调查也就罢了,如今被针对了,肯定会被查个底朝天,查出咱家的钱有问题!”
    妻子急赤白脸的说道:“有问题的多了去,又不是咱们一家!”
    “大了不说,就说整个京州,哦不,就说你们单位,通过亲朋好友投资做生意揽工程赚钱的,难道还少吗?就连你们院长都照样搞钱吧?”
    “只是他懂法律,也怕出事,所以还有点原则性,只跟不涉及司法公正、徇私枉法和黑恶犯罪的老板交往,但他一年收的好处和分红,少说也几百万吧?”
    “要不然,就靠他们两口子那点工资奖金,能负担得起他儿子和女儿在国外留学吗?每人每年学费生活费都要好几万米元,而且据说还都买了车和房子,日子过得可瀟洒了!”
    贺志鏘冷脸喝问道:“你听谁说的?”
    妻子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我不是经常跟他老婆打麻將吗?她自己说漏嘴的,当时聊到退休后怎么过日子,她说儿女都不回国,他两口子也打算將来出国。”
    “小文当时还问她,他俩出国后住哪儿,她顺口就说房子车子啥的早就安排好了,还说以后每年清明都会回来祭祖,反正如今坐飞机也方便……”
    贺志鏘冷哼訕笑。
    自古財帛动人心!
    世间有多少人,能不爱钱?
    谁又不想吃得好、住得好,享受更富裕优质的生活?
    尤其是看到那些老板商人,一个个吃喝玩乐、生活富足。
    而手握实权的自己,却过得清廉寡淡。
    別说大房子和私家车,就连下馆子,都不敢隨便吃喝。
    在这样的反差对比之下,又有多少人能忍住不动心?
    有进步希望的,还容易忍耐得住,可是进步希望不大的呢?
    別的单位不说。
    就贺志鏘自己所在的市中院。
    儘管有些人极力掩饰,可是他也早就看出来了。
    丧失理想信念,背弃初心使命的人,根本不止自己一人。
    违法违纪收受贿赂,影响司法公正、做出不公平判决的,又岂会只有自己?
    只是有的人做的比较隱蔽。
    比如不在单位,而是私下会见案件当事人亲属,透露案情、介绍律师、出谋划策。
    帮助当事人重罪轻罚,甚至无罪释放,当事人及其亲属,又岂能不知恩图报、重重酬谢?
    类似於此的『以权谋私』手段,贺志鏘知道还有不少。
    参加工作很多年,有些卷宗资料他看一眼,就能猜到有没有猫腻。
    当然。
    最常见的手法,当然是当秘密股东。
    一分钱不出,就靠自己权力在某些企业当上了股东。
    只需要在某些事上,发挥一下影响力,就能每年拿不少分红。
    分红的形式还可以多种多样。
    直接打银行帐户里,或者大箱子装现金送家里,当然太蠢了。
    他们自己就是从事法律工作的,岂会这么笨?
    高端一点的,就如同院长那样。
    子女都在国外,分红就给他们买车买房留学消费了。
    钱都不经过他的手,自然是一清二白,经得起查验。
    低端一点的,便是利用亲朋好友的名义买房买车存钱。
    只要利益均沾,都有好日子过,耍赖捲款的概率也不大。
    像贺志鏘自己。
    他有点信不过亲戚、同学、朋友之类的。
    所以他早早就选择和妻子离婚。
    但却是离婚不离家,还是一家人。
    这样一来。
    妻子没有一官半职,自然可以开公司做生意。
    公司业绩斐然,年入千万,那也是妻子经营有道。
    但实际上,她哪是什么经商天才?
    全靠父子俩手中有权,才会生意兴隆。
    这种简单好用的玩法,糊弄一下普通人还行。
    但纪监部门要动真格,要严查到底,就別想糊弄过去。
    因而贺志鏘一直都很清楚。
    不查,不是因为做的有多乾净。
    真要查,自作聪明的小把戏,根本不顶用。
    “好了好了,你就別说其他人怎么贪、怎么坏了。”
    “什么反贪不反贪的,那不过是搞权斗的藉口而已。”
    “贪不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场权斗来势汹汹,咱们得赶紧想办法自保!”
    贺志鏘话音刚落,妻子就眉开眼笑的说道:
    “你跟吕梁不是很熟吗?他……”
    “你还提他?”
    贺志鏘扭头瞅了一眼拘留所的方向。
    “他都是被收拾的对象,要不然他老婆会因为大街上骂人吐口水,而被拘留十五天、罚款两千块?”
    “呃……这倒也是,不过他的级別已经不低了,他都要被收拾,这回的权斗来得未免也太狠了吧?”
    “光明区分局能如此大张旗鼓的搞事,说明背后至少也有市里的支持,甚至是省里的。”
    “那咋办?总不能跑吧?咱们儿子还有十多天才拘留放出来啊!”
    “跑?往哪儿跑?你现在转移资產、办理签证,来得及吗?”
    “那咋办?不跑要被查,跑也跑不掉,就这么坐以待毙吗?”
    贺志鏘拿出香菸,点著抽上。
    抽了好几口烟后,才喃喃自语般的说道:
    “现在咱们先不討论,怎么自保和逃跑的问题。”
    “咱们要想解决问题,就要先弄清楚,问题的根源在哪儿。”
    妻子蹙眉道:“不是已经弄清楚了吗?就是福林老餐馆的那个案子,小错重罚搞得天怒人怨,如今遭报应了。”
    “这我知道,但我必须弄清楚,到底是谁在借题发挥,要利用这起事件打击收拾咱们这帮人,连吕梁这种自视清高的都挨整了。”
    说到这儿,贺志鏘拿出手机,翻找通讯录。
    “你想找谁打听?”
    “当然是祁同伟啊!”
    贺志鏘解释道:“虽然他老岳父梁群峰书纪已经病逝了,可大量的人脉根基还在,所以祁同伟的消息一定特別灵通。”
    “而且去年他一个老乡包工程出了事,打官司打到我这儿,我帮过他的忙,事后没收一分钱,他也该还我一个人情吧?”
    说话间,贺志鏘打通了电话。
    “餵同伟,是我老贺啊,你在京州吗?嗯?调吕州去了?那岂不是挺好?吕州市高育良书纪,可是你的恩师,有他支持你,你工作起来肯定得心应手……”
    好一顿绕圈子閒聊,贺志鏘才慢慢提到了京州的这场风暴。
    但他却並没有说,自己儿子挨收拾了。
    只是用閒聊的语气,打听是谁搞这么大的动静,弄得人心惶惶。
    但贺志鏘做梦也想不到,搞出大动静的人,赫然是赵瑞龙。
    而且此时此刻。
    祁同伟就在吕州市委大院高育良的家里。
    搞出大动静的赵瑞龙,正和高育良聊天。
    聪明的祁同伟,当然不会立马回答贺志鏘。
    “这事儿我大概听说了,不过到底是谁在搞事,我还不是很清楚,回头我打听一下,再给你回电话,你看行吧?”
    “嗯,放心,身正不怕影子歪,老贺你清正廉明,一向公平公正,再大的风暴,也不可能影响到你,好,回聊。”
    掛断电话,祁同伟快步回到餐桌。
    高育良放下酒杯,笑呵呵的瞥了一眼祁同伟。
    “又有人找你打听吗?”
    祁同伟看了一眼赵瑞龙,有些无奈的苦笑道:
    “是啊,京州市中院民三庭的贺志鏘,他问谁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弄得人心惶惶。”
    高育良冷然一笑。
    “什么人心惶惶?明明是做贼心虚!”
    “他要是洁身自好,没有一点儿问题,就用不著害怕。”
    “害怕肯定是有问题,像他这种人,早该主动自首了,居然还好意思打听。”
    祁同伟连连点头,缓缓坐下来。
    而坐在对面的赵瑞龙,语气淡然的笑道:
    “他这么担心受怕,恐怕贪了不少啊!”
    “不过你不应该拖著,而是直接告诉他,掀起风暴的是我爸,是汉东省委!”
    “咱们汉东省要搞好高质量经济,就必须下大力气净化营商环境,改变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作风。”
    “这场风暴只是一道开胃菜,接下来省里还会正式出台改进工作作风的八条规定,谁要是还顶风作案、怀揣侥倖心理,那就找死!”
    祁同伟再次点头。
    在这张餐桌上,面对高育良和赵瑞龙,他哪敢说半个不字?
    况且贺志鏘他们那些人是死是活,又跟自己有多大关係?
    拿起香菸,赶紧给赵瑞龙和高育良先后递上一支。
    默默旁听,两人继续聊吕州即將开工一系列重大工程。
    尤其是明天,燕沪高铁一期工程开工典礼,就会在京州正式举办。
    届时整个工程的所有標段,都会一起动工。
    由於全线基本都是平原,没有崇山峻岭需要挖隧道。
    所以预计的三年工期,估计多標段多单位同时开工,两年就能建成。
    一旦高铁建成通车,吕州西接京州,东抵天海。
    又有大飞机配套项目落地。
    吕州经济真是想不起飞都难。
    如此大好形势之下,颇有政治眼光的恩师高育良,又岂能不早作谋划?
    祁同伟早就听出来,高老师已经不满足在吕州任职。
    他想儘快进步!
    只要能当上京州市长,何愁不能扶摇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