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同情？
    不是，三叔这语气……
    “三叔，首先我发誓我真的没有骗你，我也不敢骗你，我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趁贺尧年好像还比较好说话的时候，明黛赶紧道歉。
    她双手合十，恭敬虔诚，认真到两只大眼睛直勾勾的可怜巴巴看著贺尧年。
    “三叔，昨晚你在餐桌上那样帮我，我真的感激不尽，我知道不管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信，但我真的迫不得已，我没有骗你，一点都没骗。”
    她还是没办法眼睁睁看著体面了一辈子的父母，临老了顏面扫地水深火热。
    车軲轆一样的话翻来覆去都是这些。
    贺尧年起身后没搭理明黛，对她的话完全是视而不见。
    他让工作人员上餐。
    明黛跟在贺尧年身后，亦步亦趋。
    她的肚子还不停骨碌碌地叫，简直把人能尷尬死。
    明黛气恼地按著肚子。
    別叫了！
    她又紧张的小嘴巴巴不停解释。
    “三叔，就我那个苦衷……我那苦衷……”
    话到嘴边硬是难以启齿。
    她怎么说得出口。
    难道要告诉贺尧年，说莫庭川和其他男人联合起来拍了她香艷视频，现在以此来不停威胁她吗？
    关键她说了贺尧年会相信吗？
    再说贺尧年也不见得想知道这些。
    贺尧年站定在观景玻璃前往外看，外面小巧流水景致宜人。
    明黛说到苦衷突然停下，贺尧年等了片刻，不见她继续。
    就知道她是个骗子。
    还要临时想藉口。
    “你一路过来难道连一个自圆其说的藉口都没有想好吗？你就指著干站在这里见机行事吗？”
    贺尧年突然发火，俊脸阴沉，鹰眼锐利，那气势简直像恶虎扑食。
    明黛心惊肉跳。
    喉咙哽得发疼，鼻尖都酸了。
    “三叔，我……是莫庭川他……他和別……”
    “够了！”
    贺尧年厉声呵斥。
    “你出尔反尔，你还指望我能相信你什么呢？”
    贺尧年失望地摇头，恨铁不成钢。
    “明黛，算我自作多情，帮你真是我没事找事，以后你的事情別再烦我，最好离我远远的。”
    贺尧年怒气冲冲扬长而去。
    明黛愣愣站在原地，莫大的挫败感將她团团围住。
    她疲倦地缓缓蹲下，呼吸艰涩，胸腔里窒闷疼痛。
    她什么都说不出也解释不了，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如果不是她当初瞎了眼看上莫庭川，又怎会陷入今天这样进退维谷的局面。
    工作人员將菜端了进来，好几个一起。
    明黛急忙整理好情绪后起身问他们。
    “这些菜付钱了吗？”
    工作人员点头，“都在贺先生帐上的。”
    “那他没说今天的不吃了吗？”
    工作人员摇头，“没有，贺先生刚走的时候交代了，说看您的意思。”
    暖流如注流淌过满目疮痍的心臟。
    明黛笑了。
    “那请帮我打包吧，谢谢了。”
    提著打包好的好几大盒丰盛佳肴，明黛坐上出租后给贺尧年发消息：谢谢三叔。
    幸好贺尧年没把她拉黑。
    明黛没去贺家別墅，直接回了公寓。
    天色已经很暗了，公寓门口的路灯下站著一个人，苗条金贵。
    明黛下了车才发现是贺星琼。
    这大小姐西装套裙，外面一件薄呢大衣。
    这倒春寒还没过去多久呢，虽然气温回暖不少，但夜里依旧很凉。
    贺星琼早等的不耐烦了，看到明黛回来，高跟鞋一跺。
    “姓明的！你一大早跑个没影儿，听说你不舒服，不舒服还乱跑什么，我要冻死了！”
    明黛两手提满了打包盒，笨拙快速地小跑过去。
    离得近了看著大小姐红润健康的小脸，这才放心。
    “你怎么来了？等多久了？”
    贺星琼见明黛大笨鹅一样左右手提著东西，瞄著打包盒。
    “反正很久了，你提的什么？”
    “三叔请的饭菜。”
    明黛去开门。
    她要指纹解锁，提著东西不方便。
    贺星琼夺了几个过去自己提著。
    “知道三叔不好惹你还敢骗他。”
    “滴滴——”门开了。
    明黛否认，“我可不敢骗三叔。”
    “你是真不舒服吗？”
    进了屋，等明黛打开灯后，贺星琼才细细打量明黛。
    明黛小脸依旧很白，漆黑大眼明亮平和，只是那漂亮的眉宇间隱著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
    “没有不舒服。”
    明黛把餐盒提到茶几放下，视线被地上碎裂的菸灰缸吸引。
    她忘了，今天还没收拾残局。
    贺星琼跟著过来，自然也看到了这狼藉一幕。
    “这怎么回事？”
    贺星琼大瞪著眼睛死死盯著地面上被血浸透已经干掉的纸巾。
    好几团呢！
    “你家进贼了？”
    贺星琼一把拉过明黛，两手在她身上乱摸。
    “你和贼搏斗了？”
    明黛被摸得转来转去，还配合地抬起手方便贺星琼检查。
    “不是。”
    明黛突然想笑，觉得这一天真是有够丰富多彩的，太戏剧性了。
    “到底怎么回事！”
    贺星琼两手掐著明黛的脸。
    “你不说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说著两手用力，明黛苍白嫩滑的小脸被扯著往两边走，呈现一个无语的表情。
    她笑著推开贺星琼，找扫把打扫，地上有碎玻璃，不小心会伤到脚。
    “你快说呀！”
    贺星琼跟前跟后。
    “你要急死我吗？”
    “骨碌碌~”
    明黛的肚子又骨碌碌叫了，空前绝后的饿。
    “我们去餐桌那边吧。”
    明黛扔下扫把，拉住贺星琼的手腕。
    “你吃了没有？一起吃吧，边吃边说。”
    她另一手提了几个餐盒，剩下的交给贺星琼了。
    餐桌不是很大，三五人用的，桌布温馨。
    快速摆好了餐，贺星琼迫不及待地看著明黛。
    “快说。”
    一桌余温尚可的美味让明黛食指大动。
    她今天貌似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这样不行，会早早就死掉的。
    她拿起筷子吃了一大口米饭，用力嚼了几下，才对急得想夺她饭碗的贺星琼说：“我把莫庭川打进医院了。”
    贺星琼露出惊世骇俗的表情，漂亮的小脸都夸张到扭曲。
    “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明黛咽下米饭，又夹了一筷子工作人员已经提前拆好肉的清蒸太湖蟹。
    这味道，绝了。
    “他不干人事，我一怒之下把菸灰缸砸他脑袋上了，流了很多血，还脑震盪了，这会儿正在医院躺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