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靳周身的气场陡然变得极具压迫感,一字一顿地反问,声音冷得像这清晨的凉风。
“还有,什么叫作必要的距离?”
林靳接二连三反问,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之意,他每个字都咬得极重,“我请问,你指的是哪种距离?”
他不等温禾回答,便继续咄咄逼人地说了下去,语速平稳,却句句见血,“是像你之前那样,裹着我的外套,却来质疑湛澜时和我妹之间的距离?”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正披向湛澜时身上的那件刺眼的黑色夹克,又冷冷地瞥了一眼只穿着单薄t恤、表情复杂的湛澜时。
温禾的脸瞬间褪去所有血色,她下意识看向湛澜时,根本没想到这件夹克,是他借的林靳的。
温禾失神之时,林靳又开口,“我林靳怎么教妹妹,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林雾就算有做得不妥当的地方,自然有我这个哥哥担着,我永远会为她兜底。”
他此时目光如淬了冰的箭矢,清晰地与温禾划清了界限。
“还有,” 林靳话锋一转,语气中的讥诮更浓,“温禾,现在你站在这里,以什么身份代替湛澜时,来界定他和我们之间的距离?未婚妻?还不是吧,就算你俩结婚,你觉得,你就有资格过问他的所有交际了?包括跟我和林雾的交际?”
这番话可谓极其不客气,一针见血地戳破了温禾此刻处境中的尴尬。
林靳再添一句,“即便站在湛澜时面前,我也是这样说。”
他微微侧头,视线扫过一旁沉默的湛澜时,“湛澜时,你自己觉得我说的有问题吗?”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湛澜时清楚地感受到两道目光同时落在他身上,一道是林靳毫不退让的逼视,另一道是温禾带着最后一丝期待的注视。
今日是楚子的大喜之日,湛澜时深知不能因为这场争执喧宾夺主。
他薄唇微抿,伸手轻拉了下林靳的手臂,声音低沉而克制,“吉时快到了。”
这个动作,这句劝解,全程没有顾及温禾分毫。
温禾蜷缩的手指用力收紧,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你刚是没看到”
她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妹妹当着我的面,探澜时手的体温,这不是一种失距吗?”
她试图用这个细节来证明自己的立场并非无理取闹。
就在这时,楚子忙完事情走了过来,明显地察觉到气氛的异常。
林靳见状,眼底闪过一丝冷光,突然对林雾说:“去,探探楚子手的体温。”
这个指令来得突兀,林雾微微一怔,但还是顺从地伸出手,轻轻碰进楚子的手掌心。
楚子虽然不明所以,却自然而然地反手握了握林雾的手,眉头立刻皱起,“妹儿,你手凉啊,外套呢?”
语气里的关切自然流露,不带一丝暧昧。
林靳这才缓缓转向温禾,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现在你看到了,这就是你口中的失距。”
温禾僵在原地,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她在林靳那冰冷而具有压迫感的目光注视下,以及话语中赤裸裸的事实面前,竟一时语塞。
而湛澜时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目光深邃难辨。
他的视线在林雾身上短暂停留,又很快移开,仿佛刚才那个被提及的亲密触碰从未发生。
这份刻意的回避,比任何言语都更让温禾感到刺骨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