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山恍惚了。
    这是他配得到的好態度吗？
    等他回过神，就发现陈涣已经凑到陈良树那边，挨个给他展示那些小玩意怎么玩了。
    陈良树原本还想说，他这一辈子轰轰烈烈什么没见过。
    结果——
    好傢伙，这他还真没见过。
    陈涣得意洋洋的一件一件的给他展示，就像是刚得到了好玩的玩具跑回家跟祖父分享的小朋友。
    介绍完，陈涣大手一挥：“这些，都是我的大厦出品的。”
    “爷爷觉得怎么样？”
    陈良树点头：“在市场仿品没出来之前，你这確实是独一份的。不愁卖。”
    陈涣抬了抬下巴：“那当然了，我的东西，那都是打了我的標籤的，才不给別人抄。”
    陈良树提醒他：“不要这么傲慢，国內的原创意识还有进步空间。”
    陈涣虚心受教：“知道了爷爷，但他们要抄，也要有这个技术，没有的话，就等三年后我放开版权吧。”
    陈良树皱眉：“三年后你要开放版权？”
    陈涣笑了起来：“赚钱不过是顺便的，我的主要目的是宣扬文化传承，让那些束之高阁的东西重新走入百姓家，那当然是参与进来的人越多越好了。”
    “而且如果能刺激大家去研究其中技术，那也不错。”
    “如果不能，那三年是我作为原创者应得的利益，三年后我愿意开源。”
    系统小声在他耳边嘀咕：“正常来说，十年之內都不可能。”
    陈涣在心中回答系统：“你也不要太小看人类本身的主观能动性。”
    陈涣以一敌二同时跟陈良树和系统討论资本和技术以及文化传承三者的关係。
    不远处，晏清平用陈涣那些东西逗秋秋玩。
    秋秋还真一板一眼的给晏清平展示起来。
    宋兰亭和林中月一边和晏清平聊些家常，一边关注著秋秋。
    几人时不时就要凑到一起笑起来，让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背地里蛐蛐家里的几位男性。
    听著那边又一次爆发的笑声，陈敬山和温清然大眼瞪小眼。
    好半天，陈敬山终於决定承担起自己做父亲的责任，他开口打破了两人中间的安静：“喝茶。”
    温清然：“喝了。”
    刘管家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天到底是怎么活活被聊死的。
    刘管家听著三代女主人那边时不时传来的欢声笑语，以及虽然意见不一，但却能在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展开激烈討论的祖孙俩。
    又看了看半天挤不出一个屁的父子俩。
    刘管家：“……”
    这亲子鑑定不做也罢！
    为了缓和两人中间的尷尬气氛，刘管家只好硬著头皮问很不专业的问题：“二少需要换一杯茶吗？”
    温清然摇摇头，態度很礼貌：“不用，谢谢。”
    陈涣顺手往他这边招了招，让他过去。
    其实也就两步的距离，温清然起身的时候，陈涣吩咐：“管家爷爷给他换杯清淡的，他喝不惯这个。”
    刘管家如释重负，连忙点头：“好的。”
    他快步离开。
    陈涣指了指温清然继续对陈良树说：“让他给你展示一下最近的进步。”
    其实这些都是看不见摸不著的，况且距离董事会过去也才几个月时间，陈良树不觉得温清然能有多大进步。
    但既然陈涣提了，他索性也点了点头，毕竟是陈家子孙，该有的重视还是要有的。
    温清然看了眼陈涣，陈涣什么都没说，低头喝茶，连个暗示的眼神都没给他。
    温清然垂眸想了想，乾脆就把陈涣最近给他布置的作业复述了一下。
    陈良树一开始还想隨便听听，就当是给陈涣面子了，结果听到后，他就明白陈涣这样做的用意了。
    陈敬山这一辈子太顺了。
    周围人若有若无的捧著让他总是不自觉的忽略那些不会浮在表面的人情世故。
    但出身农家的温清然不会。
    而陈涣也有意给温清然补上这一课。
    因此在温清然停下后，陈良树心情复杂的看著他：“跟你哥好好学，別跟你爸学。”
    温清然点头。
    “噗。”陈涣没忍住在一旁笑得歪在沙发上，眼神还飘向跟个孤家寡人一样坐在那儿的陈敬山。
    离得不算远，同样听到这话的陈敬山：“……”
    被反覆鞭尸嫌弃的陈敬山不想说话了。
    在陈敬山鬱闷的衬托下，陈涣此行十分顺利。
    一行人甚至在陈家小住了一晚。
    秋秋睡著后，陈涣和林中月来了场快乐的夜游活动。
    陈涣带她参观了一下自己从小到大生活的痕跡，包括且不限於陈涣翻墙离家出走的天选圣地。
    林中月感慨陈涣童年多姿多彩的同时，也有点可怜陈总了。
    有时候真不能怪陈总不会养孩子，而是陈涣这种孩子，就不是一般人能养呢！
    陈涣听她这话，立刻哼哼起来：“才不是，陈敬山年轻的时候，还不如现在呢。”
    “语言系统里好像只加载了祈使句，”陈涣斩钉截铁，“他一开口我就想和他打一架！”
    林中月：“那陈总现在已经改了很多了。”
    陈涣：“我更愿意称他为——没招了。”
    第二天一早，在陈敬山欲言又止的眼神中，宋兰亭挥一挥衣袖，坐上了陈涣开往公司的车。
    他们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陈涣走进办公室，齐天一头也不抬：“迟到罚款200。”
    陈涣嘴角抽了抽：“知道了知道了。”
    齐天一整理好的反馈发给陈涣。
    试营业被赋予再多附加价值，它最基本的功能都是为了正式营业做准备。
    齐天一把匯报发给陈涣的时候，还在吐槽：“正式营业的时候，你得让十夜收敛点。十份反馈里有十一份都在投诉他。”
    陈涣隨口问：“你不识数？”
    齐天一冷著脸：“还有一份来自整理报告的我。”
    陈涣没忍住笑出声，摆摆手：“知道了，我看完会跟他说的。”
    齐天一离开后，陈涣把系统揪出来：“看看，都是投诉你的。”
    系统：“……”
    系统缩了缩叶子，悄无声息的挪到办公桌边缘，假装自己是个什么都听不懂的盆栽绿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