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涣所表现出的是纯粹又直白的傲慢。
    此刻他上身略微向前倾，收起故意说怪话时的顽劣，態度是难得一见的正式：“这后援会我告定了。”
    “至於为什么，我想你们之中的一些人，心里应该是有数的才对。”
    下一秒，他严肃的表情一手，快速恢復了原本轻鬆愉快的语调：“毕竟我骂的能是什么好人，对吧。”
    屏幕上弹幕停顿了一下。
    网友们的情绪都不连贯了。
    林中月亲眼目睹了一场精彩的变脸，心底对网友们產生了一丝怜悯。
    陈涣这满口歪理，乍一听好像有点儿道理，可仔细一琢磨就会发现，其他人说什么可半点儿没影响到他的决定。
    陈涣也没给网友仔细琢磨的时间。
    他装模作样地看了眼手腕：“时间差不多了，今天就播到这儿吧。”
    顿了顿，他又补了句：“应该算是完成王导交代的宣传任务了。”
    网友最后只听到这句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询问旁人的话。
    紧接著屏幕就黑了下去。
    陈涣根本没给他们反应时间，就乾脆利落地点了下播。
    网友们：【？？？】
    什么啊！
    他们真是有太多问號要抒发了。
    合著他们只是陈涣宣传综艺的工具人吗？！
    那陈涣今天直播说的这些，到底是凑时长胡诌，还是真的啊！
    隨著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討论，带著陈涣名字的词条再次登上热搜。
    #陈涣后援会我告定了#
    #陈涣我是来当皇上的#
    #陈涣我骂的能是什么好人#
    #吾日三省吾身吾没有错#
    短短半个多小时的直播录屏被大家互相转发，重复观看。
    试图从里面找出一些能当作证据的细节。
    最后有人得出结论：
    ——【该说不说，陈涣这演技没的说，看看这变脸，一点儿表演痕跡都没有。】
    ——【有没有可能就真不是演的？他只是单纯性格恶劣。】
    下一秒，系统提醒“温清然点讚了这条评论。”
    网友：【？？？】
    温清然粉丝：【？？？】
    网友刷新一下，点讚不见了。
    但温清然发了一条围脖，只有两个字【手滑。】
    温清然粉丝：【……】
    有人问你吗？
    我问你，有人问你吗！
    这也太欲盖弥彰了吧！
    这俩人怎么回事啊，一个就晾著网友，另一个10g网速衝浪。
    你俩就不能中和一下吗？！
    陈清然看著评论区粉丝们的质问，没忍住把脸埋进手里装起鸵鸟。
    茶几上还没暗下去的屏幕上，是张像素一般的全家福。
    他想不通。
    爸妈都是性格温和的人，怎么会生出陈涣这种玩意儿来。
    他一脸木然地抬起头，眼前是陈涣直播结束后，系统弹出来的任务结算页面。
    他之所以是脑子一抽点讚了那条评论，是因为他眼睁睁地看著任务进度从百分之零一路下滑到了百分之负二十。
    他承认，他还是见识太少了。
    他就没见过任务进度还能往负数走的！
    到底为什么啊！
    林中月发出和他相同的感嘆。
    她面前放著的是这次直播的后台数据。
    除了在热搜上扎了根的词条。
    陈涣的粉丝又迎来了一波大涨。
    对此，林中月的心情很是复杂。
    她公司签约的艺人不少，市场的流量有限，大家都是互相抢来抢去、招频出。
    其中也不乏比较豁得出去，自己抹黑自己以求出圈的。
    结果大家费劲巴力地整活一年，可能还没陈涣直播一次涨的粉丝多。
    这让人上哪儿说理去。
    林中月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温清然点讚的那条。
    林中月：“……”
    沉默。
    明明她也才毕业没多久，为什么感觉已经和现在的大学生有代沟了。
    这么抽象？
    偏偏陈涣还一脸骄傲地凑过来看电脑：“月月姐，怎么样？”
    林中月嘴角抽搐：“从结果上看，挺好。”
    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上手捧著对方的脑袋，左右打量了一番：“但从过程上看，怎么就这么能气人呢？”
    陈涣也不反抗，乖乖的任她折腾，听到这句吐槽才开口反驳：“只是语言的艺术。”
    林中月鬆开手，扶额开始说正事：“温清然也上热搜了。”
    陈涣挑眉，在手机上看温清然干了啥。
    一分钟后。
    陈涣：“……他是个傻子吗？”
    林中月中立的点评：“可能只是被你刺激了。”
    陈涣无语：“那他就不知道换个小號衝浪？而且点讚就点讚了，点完取消什么？取消也就算了，还欲盖弥彰的发博澄清。”
    他总结：“他就差直接把做贼心虚四个字刻脑门上了！”
    这就没法反驳了。
    因为林中月自己也有这种感觉。
    “算了，”林中月说：“也不全是坏事，你的粉丝又跟著涨了一波。”
    “就当作是综艺开播前的预热了。”
    陈涣『嘖』了一声，对陈清然有些不满。
    “王导恐怕这会儿笑的上牙膛都露出来了。”
    节目组请他俩总共也没几个钱，这会儿还白捡个热搜。
    他这话一说出来，就被林中月瞪了。
    “在综艺期间，你和节目组是利益共同体，节目火了对你的好处也是大大的。”
    “这话以后不许说了。”
    陈涣看她一脸公事公办的模样，忙举手认输：“行行行，我就给月月姐说，才不跟外人说。”
    林中月忽然就感觉自己被哄到了。
    “好、好吧。”
    林中月移开视线：“正好这会儿有空，我跟你说说综艺怎么录。”
    “好。”陈涣拖了张椅子过来，坐到林中月身边。
    林中月把节目组发过来的细则翻开，在上面点了点：“综艺初步定是十期，这一点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变动的。”
    “一期的话72小时，也就是三天三夜，你要和一个陌生小朋友一起生活。”
    “节目组估计会让你们做饭。”
    “我记得你说过你会做饭？”
    陈涣一脸慎重地点头：“能吃。”
    林中月：“要不让周姨加急教你几个快手菜，太难吃的话，小朋友可能会不买帐。”
    陈涣：“人不吃饭三天饿不死。”
    林中月：“……”
    林中月怒视他。
    陈涣妥协道：“好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