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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铁骑决胜
    第334章 铁骑决胜
    战场在这一刻彻底沸腾。
    瓦伦西亚的骑兵与德萨拉的铁骑一左一右,同时扑杀而来,宛若两道山洪倾泻的洪流,从兽人大军的两翼轰然压下。
    铁蹄翻滚,震得大地喻喻作响,地面在持续的衝击中甚至裂开一道道缝隙。
    尘土、血水与泥浆被搅拌成一片浑浊的浆液,飞溅到半空,在夕阳的血色余暉里,仿佛燃烧的火雨。
    “杀一一!”
    怒吼与铁甲的轰鸣同时炸开。
    德萨拉骑士团的骑枪整齐放下,无数枪尖在空气中闪烁著森冷的寒光,宛如一片无情的钢铁森林,骤然刺入兽人的左翼。
    战马疾驰,铁蹄狂踏,那巨大的惯性与衝击力,如同一面山岳般的铁墙猛然砸下。
    第一波衝击,便仿佛锋刃撕裂布帛,兽人的防线瞬间被撞得粉碎。
    最前列的荒兽战士根本来不及稳固阵脚,粗製的兽皮盾牌和骨制护甲在沉重的骑枪衝击下瞬间崩裂,伴隨著骨骼断裂的声响,血肉横飞。
    有人直接被钉穿胸膛,整个人连带著盾牌和背后的战士一併被甩飞,重重砸落在泥泞的血水之中。
    战马的铁蹄无情碾下,將倒地者的头颅与盔甲压得粉碎,血浆与碎骨溅开数尺远。
    衝击带来的气浪捲起尘土与血雾,令整个左翼的阵列瞬间扭曲成一片混乱。
    与此同时,右翼方向的瓦伦西亚骑兵也已杀入。
    他们的鎧甲与坐骑不及德萨拉骑士那般厚重精良,但同样怀著必死的勇气。
    骑枪、长剑交错劈下,刀锋与铁蹄的衝击生生切开兽人的阵列。
    尖锐的嘶吼与惨叫此起彼伏,兽人们还未能抵住前方的步兵压力,就又被两翼的洪流撕开缺口。
    两股洪流几乎在同一瞬间刺入,巨大的钳形阵势骤然合拢,將兽人大军死死锁死在中央。
    正面的人类步兵们见状,爆发出震天的吶喊,“前压!杀光他们!”
    他们原本已经疲惫到极限,身体被血与汗浸透,眼睛布满血丝,但当看到友军的骑兵撕开兽人阵列,心头那层几乎崩溃的防线猛地被拉了回来。
    盾牌扣紧,长枪刺出,残存的土兵们一步步踏入血泥。
    每一步都伴隨著战靴深陷、血浆溅起,但他们依旧咬牙向前,背后就是王都的城门,不容退让半寸。
    战鼓与號角再度轰响,急促如催命的丧钟,兽人们在混乱中逐渐被切割成一块块孤立的小群体,每一群都被四面人类的钢铁包围。
    长枪密集刺下,弓弩不断射击,羽矢破空而出,密集如雨点。
    血雾与火光交织,瀰漫在空气里,夕阳的余暉完全被染成一片赤红。
    这是彻底的绞杀。
    如果这是寻常的战爭,到了此刻,本该已经彻底沦为单方面的屠杀。
    然而,这些兽人绝非普通的敌人。
    后方,一座临时搭建的骨罈已经被推到阵列中央。
    披著兽皮、掛满骨饰的祭司们像疯魔一般,挥舞著滴血的骨杖,眼神中闪烁著癲狂的赤红光芒他们的手下拖拽著尸体与伤兵,將人类与兽人的躯体一同堆上血祭的高台。
    利刃划开喉咙,鲜血喷涌,顺著石槽般的沟壑流淌。
    那石槽上刻著狞的符文,在鲜血灌注下逐渐亮起,释放出令人作呕的腥臭。
    “血!血!”
    祭司们的咆哮声仿佛野兽嘶吼,隨著骨杖的敲击与符文的闪烁,四周空气变得黏稠而压抑。
    户体与血肉的最后一丝气息被强行抽离,化作猩红的雾气,融入仍在战场上拼杀的兽人战士体內。
    下一瞬间,那些本已鲜血淋漓、摇摇欲坠的兽人忽然发出震耳的怒吼,赤红的血光从他们的眼眶中喷射而出。血管鼓起,肌肉如同要撕裂皮肤般疯狂膨胀。
    他们的呼吸变得沉重低沉,每一次吐息都带著血腥的热气。
    有的兽人明明胸口已经被长矛贯穿,仍然拔出予杆,带著满口的血泡扑向人类的阵线。
    有人失去了一条手臂,却依旧提著斧头劈下,巨力之下仍足以將骑士的盾牌震裂。
    战场上的血腥程度骤然提升。
    一名德萨拉骑士刚刚將长剑横斩开一名兽人的咽喉,鲜血还未喷洒,他便被另一名血祭加持的兽人扑住,从马背上硬生生拽下。
    战马嘶鸣狂跳,可骑士盔甲在巨斧下顷刻凹陷,他甚至来不及呼喊,就被连人带甲砸成两截,血肉四溅。
    一名瓦伦西亚的旗队长怒吼著举旗衝锋,试图鼓舞残阵,可三头血祭兽人同时扑上来。长剑刺穿了一头的心口,但另一头的战锤已重重砸落,胸甲瞬间碎裂。
    他的身体被砸飞出去,军旗在半空翻转,鲜血顺著布面流淌。
    他拼尽最后一口气,將旗帜死死插进泥土,哪怕自己气息全无,旗帜仍在血海中猎猎飞舞。
    下一刻,周围的人类士兵嘶吼著再次围拢,將衝上来的兽人刺成马蜂窝。
    整个战场,像是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炼狱。
    人类的军阵在缓慢而坚定地推进,但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无数人的性命。
    倒下的尸体堆成小山,鲜血沿著地势流淌,匯成溪流,在低洼处匯聚成血池。
    空气里瀰漫著焦臭与腥味,令人几乎室息。
    即便如此,士兵们依旧咬紧牙关,不肯让步。
    他们明白,身后就是王都一一若他们退一步,王都便会被撕开一道缺口。
    而在血祭的驱使下,兽人们也彻底拋弃了生死。
    他们化为真正的野兽,即使断臂断腿,也会用猿牙扑咬。
    有人胸口被洞穿,仍扑倒在骑土身上,用断裂的牙齿死死咬住喉咙,直到鲜血喷溅而亡。
    混乱的血海中,军医与传令兵也在艰难穿梭。
    有的军医试图拖拽倒下的伤员,却在下一瞬间被乱军衝散,只能眼睁睁看著同袍在呼喊中被践踏。
    传令兵的声音在喧囂中嘶哑,他们的身影瘦小,却是维繫整片战场的血脉。
    有人衝进血雾里传令,却被抢来的兽人战锤砸成血浆。
    另一人立刻补上,扯开嗓子吼出命令,哪怕鲜血已顺著他的耳畔流下。
    每一个人,都在用生命拼凑出这片血与火的防线,人类的精锐们虽在整体上占据优势,但每前进一步,必然要付出血的代价。
    鲜血不断溅到土兵们的盔甲上,染红了脚下的泥土。
    即便是德萨拉的骑士们,在穿插衝杀时,也常常被这些嗜血的兽人从侧后扑倒,战马在惨嘶中翻倒,骑士被拖入血泊撕碎。
    战场已然化作真正的炼狱。
    但莱昂明白,这是最后的抵抗。
    他高举帅旗,声音嘶哑却坚决:
    “稳住!別给他们重新结阵的机会!一寸一寸地压上去,直到最后一个兽人倒下!”
    鼓声轰鸣,號角呼啸。
    人类的铁军一步步向前,將已然疯狂的兽人困死在逐渐缩小的血色包围圈中。
    一这不是唾手可得的胜利,这是在和死亡的意志硬碰硬。
    喊杀声、惨叫声、咆哮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首绝望而悲壮的血色乐章,震动天地。
    然而,在这片血与火交织的炼狱中,仍有一道压迫感如山般的存在。
    荒兽氏族的族首一一卡萨尔。
    他聂立在崩溃的兽人阵列中央,周围的荒兽战士拼死环拱,竭力抵挡德萨拉骑士们的突击,试图为族首杀出一条血路。
    卡萨尔是一头魁梧得如同巨人般的兽人,肩上披掛的硬皮甲早已被撕裂,血从身上的裂缝中泪汨涌出,却依旧让他看起来像一尊不可动摇的血色雕像。
    他的双手握著一柄巨大到常人难以挥舞的战锤,面容被血与灰尘覆盖,唯有猿牙在火光下森冷闪烁。
    在战鼓与號角的轰鸣声中,他一步步踏过血泥,每一次挥动战锤,便有数名敌人倒下;每一次怒吼,都让周围的荒兽战士重燃疯狂的血意。
    纵然兽人阵线已近乎崩溃,但只要他还屹立不倒,荒兽氏族便依旧拥有最后的支点。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而急切的號角声在血雾中响起。
    铁盾骑士团的大旗在战火中高高举起,旗帜之下,铁盾骑士团的大团长亲自率队,驱策著全身重甲的战马,带领著铁盾骑士们如同移动的钢铁壁垒般压了上来。
    “铁盾骑士团!一一隨我突进斩首!”
    怒吼震彻战场,铁盾骑士们盾列如墙,骑枪林立,硬生生切开了荒兽氏族的残阵。
    骑枪与钢盾的洪流碾压前进,逼得兽人一个接一个倒下,血雾被衝锋搅动成风暴。
    终於,这位铁盾骑士团的大团长与荒兽氏族的族首卡萨尔正面遭遇。
    这位大团长乃是德萨拉的名將之一,生平无数战功,他曾率军在无数战场上挡下敌军的狂潮,他怒吼著举起钢盾,长剑直指前方,跨下战马狂嘶,脚下大地在马蹄的重击下震颤。
    “兽人!”他怒喝,“你的末日到了!”
    卡萨尔的眼中闪过猩红的血光,他没有回应,只是发出一声震裂耳膜的兽吼,挥起那柄巨大战锤,狠狠砸下。
    “轰!”
    锤与盾的第一次碰撞,便震碎了四周的血泥。
    巨大的力量使得空气都为之震盪,铁盾大团长被硬生生震退半丈,厚重的盾牌表面出现裂痕。
    他並未退缩,反倒怒吼一声,再度挥剑,剑锋斩入卡萨尔的肩口,溅起大片血。
    但这点伤口,反而让卡萨尔的疯狂更甚。他嘶吼著,双眼彻底血红,双手的战锤骤然砸下。
    第二次交锋,铁盾大团长的战马悲鸣,四蹄深陷血泥。
    他的手臂因承受巨力而发出骨骼碎裂的脆响。
    第三次衝击,卡萨尔直接一锤砸在他的胸甲上。
    厚重的板甲瞬间塌陷,伴隨著血与碎骨的爆裂声,铁盾大团长口吐鲜血,整个人连人带马被砸翻在地。
    骑士们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衝上前欲救,却只看见卡萨尔一脚踩碎战马的脖颈,隨即双手举起巨锤,当头砸下。
    “轰!!”
    血雾冲天。
    铁盾骑士团的大团长,连同那面承载无数荣誉的钢盾,一同被砸得粉碎。
    断裂的甲片与碎骨飞溅开来,鲜血在尘土与火光间洒下,仿佛染红了整个战场的天空。
    一瞬间,铁盾骑士们怒吼的声音化作绝望的咆哮,他们的阵列在悲愤中颤抖,士兵们红了双眼,却无力阻止这残酷的一幕。
    -
    就在此刻,另一股比怒吼更可怕的杀意,骤然笼罩战场。
    黑锋骑士团的大旗在血雾中猎猎展开,阿尔德里克纵马而来,他身披漆黑重甲,甲胃上布满斑驳血跡,长剑在余暉下闪烁冷光,他看著铁盾大团长的残骸,那一瞬间,面甲下的双眼宛若燃烧的火焰。
    “你这该死的杂碎!!”
    阿尔德里克的怒吼,几乎要掀翻整个战场。
    铁蹄翻滚,数百黑锋骑士在他身后排成楔阵,势要碾碎前方的一切阻挡。
    前列的荒兽战士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这股钢铁洪流迎面撞飞,血肉与碎骨瞬间被搅成泥浆。
    残肢断臂在空中翻飞,仿佛一道猩红的暴雨,卡萨尔怒吼著抢起巨锤,硬生生砸翻数骑,血肉横飞。
    可每当他挥下一锤,又有更多的黑锋骑士从两翼绕来,將他与残部生生逼入铁阵中央。
    这已不再是单纯的对决,而是全军的碾压,阿尔德里克纵马杀入正面,长剑闪烁寒光,斩开一头扑上的荒兽战士。
    他的目光牢牢锁死在卡萨尔身上,不再移开分毫。
    “围死他!”
    怒吼落下,黑锋骑士们自两翼合拢,骑枪与重剑密集刺出,將卡萨尔周围的血誓亲卫一一戳穿。
    鲜血喷涌,兽人一个接一个倒下,堆叠成厚厚的血墙,却依旧挡不住这股黑色洪流。
    卡萨尔终於孤身暴露在阵中。
    他嘶吼著,举锤乱砸,连环震碎数柄骑枪,几名骑士连人带马被砸得血肉横飞。
    可他的身影,也在这片铁壁之中越来越显得孤立,阿尔德里克策马逼近,手中长剑高举,在血光中划出一道耀目的弧线。
    “到此为止了!!野兽!”
    卡萨尔愤怒狂吼,举锤迎击。
    轰然一声巨响,战锤与重剑撞击,火与血雾交织。
    下一瞬,数杆骑枪同时从四面八方刺入,將这头荒兽氏族的族首死死钉在原地。
    鲜血狂喷,卡萨尔的怒吼骤然化为嘶哑的低吟。
    双膝重重跪落,巨大的战锤从手中滑落,砸碎脚下血泥。
    阿尔德里克纵马逼至近前,长剑猛然贯入其心口。
    卡萨尔的獠牙在血光中闪烁,双目圆睁,身体在战马上抖动数次,最终轰然倒下,砸起一片血水。
    荒兽氏族的旗帜隨之倾倒。
    一一另一侧,雷霆氏族的族首布洛尔见势大败。
    他手中战斧已沾满鲜血,肩头的甲片被斩裂,呼吸粗重如雷。可即便如此,他仍死死咬紧獠牙,竭力压制心头的惶怒。
    在他周围,狼骑兵们拼死护卫。战马与座狼纠缠成血海,兽人骑士咆哮著,用身体去撞击人类的长枪,哪怕被贯穿胸膛,仍要以最后的衝击为族首爭夺片刻生机。
    “护一一族首!”残余的血誓亲卫嘶吼。
    血肉横飞,他们前赴后继,將自己的生命化作血墙。
    布洛尔在血与火的乱军中一次次挥锤开道,终於撕开一道狭窄的缺口。
    他满身伤痕,带著寥寥几名残余的血誓亲卫,终究逃遁而去。
    一隨著两大族首的一死一逃,兽人大军再无核心。
    残余的战士失去了指挥,怒吼与嘶杀不再有序,整个阵列彻底崩塌。
    血祭的祭坛上,祭司们仍在疯狂地撕扯户体,指甲嵌入血肉,喉咙嘶哑到撕裂。
    他们舞动骨杖,仿佛要以自己的狂热来扭转命运。猩红的气息仍在符文间翻滚,却已显得虚弱紊乱。
    他们的嘶吼刺耳,宛如丧钟。
    可这份疯狂,终究无法与铁蹄抗衡。
    疾驰而至的德萨拉骑士们,如同黑铁洪流扑杀而下。
    骑枪刺穿胸膛,重甲碾碎骨骼,祭司们的尖叫被生生压断。
    血雾冲天,断裂的骨杖如焦木般折断,跌落在染血的祭坛上。
    失去了供奉与鲜血的支撑,符文刻印的石槽轰然炸裂,碎石与血浆飞溅。
    那股笼罩战场的腥臭血气顷刻间在火光与风声中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就在那一刻,兽人战士身上的狂暴之力彻底瓦解,仿佛潮水般褪去。
    他们眼中的血红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赤裸裸的恐惧与绝望。
    方才还嘶吼如雷的战土,此刻仿佛从癲狂中惊醒,猛然意识到自己正陷入被四面围剿的死境。
    斧锤从颤抖的手中滑落,疗牙间的咆哮变成了低沉的哀豪。
    他们再无勇气再战。
    最初的溃败只是一角,当几名兽人丟下武器转身狂奔时,便像燎原的火星,迅速点燃整片战场。
    恐惧在兽人的队伍中蔓延,比任何刀锋更快、更狠。
    “逃!逃!”
    嘶吼夹杂著惨叫,一波接一波传开。
    溃逃的呼喊自四面八方响起,兽人大军再也维持不住残破的阵列。
    庞大的队伍瞬间轰然崩塌,数万身影在血泥与尸骨间慌乱衝撞,踩踏声如雷霆般轰鸣。
    他们像失控的野兽,拼命想要撕开一条生路。
    可无论向哪一侧突围,扑面而来的,都是人类森然的长枪与闪烁的剑锋。
    四散奔逃,却已无处可去。
    血泥溅在盔甲上,绝望的豪叫在杀声中迅速湮灭,“杀!杀光他们!”
    瓦伦西亚与德萨拉的骑兵们同时掀起新一轮追击。
    骑兵们的战马铁蹄震得大地轰鸣,穿梭於残军之间,长枪与战剑一一收割敌命。
    步兵们也紧隨其后,將被割裂开的兽人小股部队逐个歼灭。
    鲜血溅在鎧甲与盾牌上,却再也无法撼动他们此刻燃烧的斗志。
    短暂的绝境,换来了此刻的狂烈反扑。
    士兵们的吼声一浪高过一浪,要將这些入侵者彻底埋葬。
    整片战场犹如一张正在收拢的巨网,將这支兽人大军死死困住,撕碎。
    至此,赤焰氏族覆灭,荒兽氏族族首殞命,雷霆氏族仓皇逃遁。
    胜负,终於定下。
    空气中瀰漫著厚重的血腥与硝烟,夕阳斜照,血色將战场映得如同炼狱。
    而在人类的阵列间,旌旗高举,鼓声迴荡,那声音穿透血雾,昭示著这一战的胜者。
    而王都南门的塔楼上,目睹这一切的查尔斯三世紧紧握住城垛,眼中终於闪过一丝久违的光亮他面色依旧严峻,却在胸口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压抑了许久的巨石被稍稍挪开。
    “胜局已定。”他低声呢喃。
    他身旁的薇拉公主却早已泪流满面,双手紧紧住石垛,指节泛白。
    这不是单纯的喜极而泣,而是劫后余生的颤抖。她的眼睛始终追隨著下方那一面沾满尘血的帅旗。
    “莱昂贏了·—我们贏了!”
    她的声音带著哭腔,却让身边的侍女、禁卫们眼眶同样泛红。
    这一刻,城头的士兵们再也压抑不住,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欢呼声震动了整个王都,震动了南门外血与火交织的大地,战场上的吶喊声、欢呼声,逐渐匯成滚滚雷霆般的声浪。
    凯尔满身是血地衝到莱昂身边,眼中还残留著狂喜与难以置信:
    “莱昂!我们贏了!我们竟然真的贏了!兽人彻底败了!”
    他语气里带著压抑不住的颤抖与激动,可迎接他的,却是沉默。
    莱昂依旧端坐在战马上,一言不发,手中长剑垂在身侧,剑刃滴下的血珠在泥土上溅起点点红斑。
    凯尔愣了一下,又上前一步,再次大声喊道:“莱昂?你听到了吗?我们贏了!”
    仍旧没有回应。
    凯尔心头猛地一沉,脸色骤变,连忙上前,伸手去拉韁绳,才发现莱昂整个人身体僵直,面色惨白如纸。
    下一瞬,莱昂从鞍上向后倒去。
    “莱昂!”凯尔双臂急忙伸开,將他牢牢接住。
    他这才惊觉:
    怀中的莱昂面色苍白,唇角残留的血跡已经乾涸。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急促而紊乱,显然早已到极限。
    一瞬间,凯尔终於意识到:
    莱昂之前在赤焰氏族族首拼死一击下受的伤,远比他表现出的要严重得多。
    他只是靠著意志,硬生生压下了所有痛苦,从头到尾指挥完了整场大战一一为了让整支大军的军心不至於崩溃。
    如今,胜负既已分晓,他终於再也撑不住了。
    凯尔眼眶泛红,声嘶力竭地吼著:“军医!军医呢?快,把军医叫过来!”
    几个亲卫听到呼喊,跌跌撞撞地奔向后方。
    夕阳映照下,凯尔的喊声在血与火的战场上久久迴荡。
    这一刻,周围的所有士兵都明白,他们的统帅已拼尽了一切。
    至此,卡斯顿之战终於落幕。
    然而胜利的背后,是满地的户骨与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