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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裴墨染孔雀开屏
    过了半个月,裴墨染大捷,斩掉西和王首级的消息便传回了京城。
    听说每经过一座城池,他就將西和王的首级游街示眾。
    一时之间,举国欢庆。
    百姓纷纷称讚裴墨染,他的名气空前高涨,民心所向。
    龙心大悦,宫中又赏赐了肃王府许多珍宝。
    又过了一个月,裴墨染回京路上遇埋伏的消息也接踵而至。
    “王爷不会有虞吧?”飞霜不禁担心。
    云清嫿认真地修剪著枝,她漫不经心道:“裴云澈这是狗急跳墙了!”
    裴墨染这么得民心,他却因为炸毁西寧渠臭名远扬。
    民心向背的重要性,在此时具象化。
    “王妃,王爷要回京了!”管家激动道。
    云清嫿著实有些意外,她还以为至少要半个月呢。
    她立即命车夫套马,她准备亲自去城门口迎接。
    “王妃当心受凉,別著急啊。”万嬤嬤慈爱地打趣。
    管家的小声揶揄:“夫妻俩半年没见了,你说呢?”
    云清嫿在心里翻白眼。
    她才不是为了狗男人,而是因为谢家也从云城搬回京城了。
    谢泽修以及姨夫、姨母都回来了。
    到了城门下,云清嫿下了马车,远远便看到了如豆子般大小的行伍。
    她今日梳了平髻,髻上插著白岫玉梳篦,髮髻两边插上碧色玉兰簪,她穿著碧色锦绣梨裙裾,腰间束著天青色腰封,將她盈盈一握的腰身掐得更纤细。
    她的双颊跟眼尾扫上了淡粉色的胭脂,肤若凝脂,眸光瀲灩,看上去含羞似怯,脉脉情深,远远看上去像是未出阁的少女。
    许多女子都在悄悄打量著云清嫿的髮髻。
    云清嫿已经习以为常,並不会觉得不舒服。
    裴墨染似乎心有所感,他勒马加速,朝她奔来。
    “蛮蛮!”他的瞳孔倒映出她的身影。
    裴墨染穿著威武的银色虎纹鎧甲策马而来,他深邃的眉眼舒展开,嘴角上扬,眼中闪烁著喜悦激动的光。
    他满心都是对心上人期待、思念。
    阳光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边,他意气风发,少年感扑面而来。
    “夫君。”云清嫿捏著帕子对他挥手。
    吁——
    裴墨染勒停红鬃烈马,他策马而下,朝她跑来。
    半年没见,蛮蛮居然跟怀孕前一般美艷,令人心动。
    自从离京,他每晚梦中都是她,他有好多话,许多见闻讲给她。
    他想抱她,告诉她,他有多想她。
    裴墨染快步朝她奔去,“蛮蛮。”
    云清嫿笑著小跑著朝他跑来。
    裴墨染张开双臂正想迎接她的拥抱,可云清嫿却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停在了谢泽修面前。
    “???”
    裴墨染尷尬地放下胳膊,脸涨得通红。
    诸葛贤跟几个副將捂著眼睛。
    “我要是王爷,我就找个地缝钻进去!”最年轻的副將小声道。
    “別说了!”诸葛贤没眼看。
    或许是觉得在手下面前失了顏面,裴墨染咳了咳,佯装不在意,“这女人是不是眼神不好?”
    “不啊,王妃眼神挺好的。”副將轻扬下巴,示意裴墨染看。
    云清嫿站在谢泽修的马前,谢泽修连忙跳下马。
    “蛮蛮,当心马儿伤到你,你別站这么近。”他挠挠后脑勺,憨憨地笑著。
    云清嫿望著他的脸,眼珠子根本挪不开,她沉声道:“表哥!云城之战,你没受伤吧?”
    “蛮蛮放心,我没事。”谢泽修的耳根子红了。
    “他受什么伤?冲在前线的是我,你看看我。”裴墨染跟个幽灵似的,忽然出现。
    他大喇喇地对她伸出胳膊。
    他穿了鎧甲,鎧甲被擦得鋥光瓦亮,在阳光下快把人的眼睛闪瞎,根本看不出丝毫伤痕。
    云清嫿嫌弃地瞥他,她转脸又笑道:“表哥瘦了,可是这些日子没歇息好?”
    “我也瘦了,你看我下巴都尖了。”裴墨染插话。
    她敷衍地看了一眼,狗男人变黑了。
    她不喜欢黑皮!
    “蛮蛮也瘦了,这段日子你辛苦了,做母亲了,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谢泽修的眼中满是心疼。
    云清嫿笑著頷首,“表哥看出我瘦了?”
    “嗯,蛮蛮要多多保重身子。”谢泽修温柔地说。
    裴墨染根本插不上话。
    飞霜嚇都快嚇死了。
    主子能不能悠著点?
    要克制啊!
    几位副將看到裴墨染这副不值钱的模样,都替他感到丟脸。
    “王爷就像个多余的,他还站在那里干嘛?”
    “王爷这是在孔雀开屏。”
    “孔雀开屏是什么意思?”
    诸葛贤戏謔地笑了,他精闢总结:“求偶!”
    裴墨染有些生气了,他攥著云清嫿的手腕,“走,回府!”
    “我不走!”
    云清嫿甩开他的手。
    裴墨染懵了。
    这个小妮子要造反?
    他正准备把她扛走,她忽然甜声唤道:“姨夫、姨母!”
    谢国公夫妇从马车上下,二人不过五十岁,便满头白髮,面容苍老。
    “蛮蛮!”二老红了眼眶。
    云清嫿悲从中来,一阵鼻酸。
    他们是天地间,唯一跟她一般为姐姐伤心的人了。
    裴墨染拱手,“谢国公、谢夫人。”
    听说谢国公夫妇要一併回京,他送了许多拜帖,谢家都不曾相见。
    可因为蛮蛮,他们亲自下了马车。
    “肃王英勇,蛮蛮嫁给您,是蛮蛮的福气。”谢夫人看他的眼神复杂。
    裴墨染感觉他们的眼神很奇怪。
    但听说谢夫人丧女,精神恍惚,便没有多想,“娶到蛮蛮,是本王的福气。”
    “……”
    谢父、谢母挤出了疏离的笑。
    云清嫿拉著裴墨染转身就走,“快走吧。”
    狗男人真是晦气!
    当年姐姐的死,虽然跟他没有关係,但却是因他而起。
    看到他,姨夫、姨母心里肯定不好受。
    “蛮蛮,跟长辈说话呢,你怎么突然走了?这样不礼貌。”裴墨染提醒。
    “……”云清嫿恶狠狠掐了把他的手背,火气蹭蹭往外冒。
    看他这个反应,就知道他是把跟谢家的婚约彻彻底底的忘了!
    “你恼什么?我还没恼呢。”裴墨染倒吸了口凉气。
    她挺翘的鼻子一耸,轻哼道:“你恼什么?”
    裴墨染叉著腰,明明气势汹汹,可桀驁的脸上却透著隱隱的委屈。
    就像是被主人拋弃的小狗。
    “方才我奔向你,你都没理我,亏我日夜赶路,恨不得插上翅膀赶回来见你。”
    云清嫿正色的解释:“方才我最先搭理的就是夫君,大家都可以作证。”
    飞霜点头。
    贴身太监以及几个副將、军师同时点头。
    裴墨染气闷不已,他们一帮人都在气他!
    他剜了閒杂人一眼,酸溜溜地说:“我说不过你!总之,你对谢泽修比对我亲热。”
    “我与姨母多年没见,听说姨母回京,我心下欢喜。夫君怀疑我不成?”她嘟著唇,幽怨地瞥他。
    裴墨染立即摇头。
    一个副將忍不住道:“王妃,您別恼啊。王爷可想您了,方才路过河边,我都说了不用休憩,王爷非要休憩,结果在河边擦了半天的盔甲。”
    难怪狗男人看起来这般整洁,他的盔甲比所有將士的都要耀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住口!”裴墨染低吼,晒黑的脸颊泛起了红晕。
    云清嫿双眼炙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別听他胡说,一会儿要面圣,衣衫不洁不好。”裴墨染苍白无力地解释。
    嘖,狗男人还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