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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夫君疼我,我不能怪您
    “参见王爷。”魏嫻福福身。
    他摆摆手,手里还捏著奏摺。
    眾人退下后,他眼神复杂,面色愧疚地望著云清嫿,久久没有上前。
    他似乎在酝酿著如何开口。
    “夫君,皇后娘娘怎么样了?”云清嫿小跑上前,抱住他的腰,“我好想您。”
    她抬起脸,一双杏眼灿若星子,满含爱意地看他。
    裴墨染的喉间像是堵了一团,要说出口的话,却不知如何发音。
    他食言了。
    他又要让蛮蛮失望了。
    “蛮蛮。”他声音低沉。
    “嗯?”她笑望著他。
    裴墨染看著她的笑容,心中的愧疚更甚,“我……”
    “皇后绝食六日了,真的熬不住了。”
    “我答应她了。”
    他举起了奏摺。
    这是方才向皇上要回来的。
    云清嫿浑身一僵,表情凝固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眼泪迅速在眼眶聚集,啪嗒掉了出来。
    她睁圆了眼,难以置信地看著面前的男人,“什么意思?您……您要娶苏姑娘为正妃了?”
    他红著眼,“蛮蛮,此事已经闹到了父皇面前,本王真的没办法了。”
    “我不能做您的妻子了,对吗?”她的眼泪流个不停。
    “蛮蛮,本王……”
    裴墨染眼前一黑,身子朝著她重重栽下。
    云清嫿险些被他砸倒,她慌忙扶著他,“夫君!”
    贴身太监將裴墨染扶到了床榻上,他心疼地解释:“云侧妃,王爷为了尽孝心,也陪著皇后绝食了三日。王爷为了您,真的尽力了。”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端著粥碗,往裴墨染的嘴里餵了点米粥。
    贴身太监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对苦命的鸳鸯哦。
    ……
    不知过了多久,裴墨染堪堪转醒。
    他一睁眼,想看到云清嫿,可身边却没有一个人。
    屏风后,倒映出云清嫿主僕的虚影。
    云清嫿坐在茶桌前,背脊挺得笔直。
    “主子,您別这样啊,您哪怕哭一哭也好啊。”飞霜轻拍著她的背脊。
    云清嫿摇摇头,她好像心如死灰,“有什么好哭的?王爷都这么苦了,我哭除了让他心烦,还能带来什么?”
    “只差一点,就差一点主子就能成为肃王妃了。这是您的愿望啊!”飞霜气不过,她抽抽噎噎地哭了。
    云清嫿不动声色地用帕子揩去眼泪,“王爷就像是跪著餵我喝下鴆酒,他都跪下了,我哪能拒绝呢?所有人都能怨他,我却不能。”
    裴墨染蹙眉。
    他不喜欢蛮蛮的比喻。
    “京中有哪个王妃能做到跟您一般?您怎就不能当肃王妃?凭什么啊?”她气得狠狠跺脚。
    云清嫿斥道:“住口!此事別再提了,再提只会让王爷厌烦我,觉得我爱慕虚荣,贪图权势。这辈子就这样了,我跟他没有夫妻缘分。”
    最后半句话,好似往裴墨染的心里捅了一刀。
    他们二人怎会没有夫妻缘分?!
    一股药香袭来,婢女將刚熬好的补药端来。
    云清嫿端著药碗,绕过屏风,在榻边坐下。
    裴墨染没有装睡,只是深深看著她红肿的双眼,“蛮蛮,我真的尽力,我……”
    “夫君別说了,喝药吧。”云清嫿舀了勺药,吹了吹送到他嘴边。
    他只能听话地喝药,心中却像被放在药罐子里熬煮,酸涩苦闷,无比煎熬。
    以往,蛮蛮都甘愿为了他忍耐退让,主动放弃许多东西。
    可这一次不一样,他感受得到。
    “蛮蛮,我心里有你,可是母后绝食快六日了,父皇已经知道了,我不能忤逆父皇。”他一股脑说了出来。
    云清嫿在心里翻白眼。
    怎么不能忤逆皇上?
    无非是你不敢!
    装什么无可奈何?
    “夫君,此事我们都忘了吧,不要再提了。”她將空了的药碗放到榻边的小几上,挤出僵硬的笑。
    裴墨染想要握住她的手,可她不动声色將手抽开。
    “蛮蛮,你怪我?”
    “夫君疼我,您为了我,绝食了三日,我不能怪您。”她说著,眼泪坠了下来。
    “……”
    道理他们都懂,可心里怎会不怨呢?
    二人对望,相顾无言,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
    云清嫿出了寢殿,將门闔上。
    这是她给狗男人的最后一次机会,他若有心,就会想办法让她当正妃。
    否则,她就要闹了!
    飞霜坐在围栏上剥橘子吃,“主子,倘若王爷不扶正您,咱们就只能认栽吗?”
    “放心吧,我有后手,倘若裴墨染委屈我,就別怪我折磨他。”她可有的是招数,跟这个缺爱的狗男人玩。
    缺爱的人最怕什么?
    无非是得到的爱,从手中溜走!
    ……
    下午,几个妾室就听到了苏灵音即將嫁进肃王府成为王妃的消息。
    几人凑在一起嘲讽,“呵呵……我还以为王爷当真对云侧妃动心了,没成想都是逢场作戏。”
    “想想也知道,王爷从小便进了军营,性情豪放,怎会喜欢死板文静的第一贵女?”
    “王爷若真有心立云清嫿为妃,废掉赵婉寧当日便立了,怎会等这么久?”
    这些话,皆被去找府医拿药的云清嫿、贴身太监听到。
    贴身太监僵硬地笑了笑:“云侧妃莫听她们胡言,王爷心里也苦啊。”
    “我知道。”她的面容呈现出淡淡的忧鬱。
    到了玄音阁,贴身太监將这些话悄悄学给裴墨染听。
    裴墨染当即將那几个妾室掌嘴。
    夜里,二人相拥在榻上。
    “蛮蛮,我心中有你,恨不得將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在你面前。”裴墨染吻著她的额。
    “夫君,您抱抱我,我好怕。”她的眼泪在眼眶打转。
    他双臂收力,將她圈在怀里,“怕什么?”
    “怕飘零无依,无人疼惜。”她將脸埋进他的胸口。
    果然,蛮蛮又不信他了。
    裴墨染的心中空空的,虽然他们紧紧相拥,可有什么东西似乎在流逝变幻。
    “过几日,我陪你去郊野放纸鳶,嗯?”他哄道。
    她並没有臆想中的欢喜,只是頷首,“好。”
    云清嫿的眼底闪出精光。
    看来狗男人就是犯贱!
    非要经歷一番痛彻心扉,才能乖乖听话。
    ……
    苏家与肃王府的婚事如火如荼地准备著。
    肃王府备了一百台聘礼,风风光光地送去了苏家。
    一时之间,全京未出阁的女子都艷羡苏家嫡女风光无限,深得肃王重视。
    喧闹的街市上,一对男女十指紧扣,悠悠地漫步。
    男人身著素麵湖蓝锦绣衣袍,气宇轩昂,宽肩窄腰,气质贵不可言。
    女人梳著墮马髻,发上戴著一个白岫玉梳篦,她身著浅紫色撒裙裾,身形曼妙纤细,身段婀娜,举手投足尽显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