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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他受不住她的眼泪
    “皇后娘娘跟殿下待妾身的好,妾身都铭记於心,不敢忘怀。”云清嫿膈应地抽出手,福了个大礼。
    皇后的双眼笑成了一对弯月牙,她似乎对云清嫿的“投诚”很满意。
    这就对了!
    就算嫁给裴墨染做妾,云清嫿也应该向著她,向著她的亲儿子——裴云澈!
    云清嫿虚与委蛇地跟皇后聊了片刻,很快裴墨染也来了。
    母子二人要说体己话,她很识眼色地藉故离开。
    因为接下来,她要攻略另一个狗男人了。
    ……
    翊坤宫的后园中十分静謐,没有宫人值守。
    云清嫿站在碧湖前,她捏著一条湖蓝色的手帕拭去眼角的晶莹。
    在探出圃的一片翠绿的衬托下,她像极了一朵在风中凋零的小朵,孤苦无依。
    圆栱门后,一个頎长的身影,默默注视著她。
    男子穿著湖蓝色锦袍,贵气逼人,他的双眼弧度圆润,瞳仁明亮,一副翩翩君子貌,温润如玉,跟裴墨染的剑眉星目,以及颇具攻击力的深邃五官截然相反。
    云清嫿眼角的余光瞥见男人,毅然决然地往湖中走去。
    她才探出一只脚,绣鞋正要浸没在湖水中时,男人倏地衝上前,死死捏住她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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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蛮蛮!”裴云澈的声音都在颤抖。
    蛮蛮便是云清嫿的乳名。
    为了攻略裴云澈,云清嫿足足了一年的时间。
    可裴云澈为人克制,不敢轻易动心,所以他们之前一直保持著朦朧的曖昧,神魂交合,裴云澈也从未逾矩表露心跡。
    她今日就要打破他的克制!
    这样才好为將来裴墨染、裴云澈决裂的戏码做铺垫,一步步將他引上黄泉路!
    “您別拦我,別拦我……让我去死……”云清嫿哽咽,她吃力地推搡他。
    可裴云澈的力道不断加重,他强行將她拖拽到远离湖水的屋檐下,“蛮蛮,不要做傻事!”
    “我跟殿下有什么关係?您为何要管我?”云清嫿的杏眸睁得硕大,其中儘是愤怒。
    就像在指责:若不是你的懦弱,害怕被皇上判定有谋逆之心,我怎会嫁给別人?
    裴云澈的唇瓣颤了颤,他艰难道:“本王……”
    “王爷跟王妃欺辱我,昨晚甚至让人……”云清嫿哽住。
    她的眼泪扑簌簌地落,如同一滴滴岩浆,洒在他的心上,灼得生疼。
    肃王府有他的眼线,他自然听说了昨晚的事。
    裴云澈捏著拳头,一时之间,心如乱麻。
    看著云清嫿受委屈,他心如火煎。
    可她已经被赐婚给裴墨染,他怎能动邪念?
    云清嫿看出了他內心的挣扎,转身又朝著湖边跑去,“我不想回去!与其被那般侮辱,还不如死了乾净!”
    “蛮蛮!”裴云澈下意识的抱住她,他的双臂都在颤抖。
    他低声道:“蛮蛮,不要做傻事,好好活著,就当是……为了本王。”
    这是隱晦的露白。
    对於裴云澈来说,已经是难得。
    鱼儿已经上鉤了!
    云清嫿不准备再逼他,她泄了力,扭头用深情的眼神看他,“殿下,我会在心里为您守节。”
    说著,她快步跑开。
    裴云澈胸腔內一震,他感受到了钻心般的疼。
    ……
    跟白嬤嬤交代一声,云清嫿就离开了翊坤宫。
    她拍著身上的衣袍,满脸膈应,她蹙眉交代:“回府后,將这身衣裙烧了,真脏!”
    害死姐姐的人,跟他们呼吸同一处空气都令人作呕。
    “是。”飞霜应声,“主子,裴云澈那边已经上鉤,但是王爷……”
    “放心,裴墨染已经对我產生了兴趣。”云清嫿歪著脑袋,似乎想到了什么,“暗棋,可以亮出来了。”
    飞霜露出诡异的笑,“是。”
    云清嫿眼圈泛出淡淡的红,她低声喃喃:“姐姐,你教过我,凡事要给人一次机会,这是我给赵婉寧的最后一次机会。”
    ……
    玄音阁。
    云清嫿慵懒的躺在床榻上,飞霜给她捶著腿。
    她沉吟一声,“同时攻略两个人太累了。”
    门砰的被踹开,裴墨染气势汹汹的快步走来,一股杀气铺天盖地席捲而来。
    他並肩而行的正是赵婉寧,她的脸色透著病態的白。
    “云清嫿!”他咬牙切齿的低吼。
    云清嫿身子一僵,一双杏眼瞪得浑圆,她瑟瑟的从榻上跪坐起来,“参见王爷、王妃……”
    裴墨染的眼眸微眯,如同鹰隼般狠厉,“婉寧中毒,是不是你乾的?”
    “妾身不知王爷在说什么!”她受到了惊嚇,身子发颤。
    “还装?今晨,除了你敬的茶,婉寧什么也没有吃。”他的指节捏得咔咔作响,像是恨不得將她给削骨扒皮。
    咻——
    一道寒光,从云清嫿惨白的脸蛋上闪过。
    赵婉寧將裴墨染腰间的佩剑拔出,剑尖直指她的脖颈,“王爷,还与她废什么话?我本想放过她,可她自己找死!”
    云清嫿没想到赵婉寧这么沉不住气。
    她求救的看向裴墨染,双眸含泪,好不怜人。
    裴墨染眼中除了愤怒,只剩悔恨。
    他居然被云清嫿骗了?
    她的温柔大度都是假的?
    云清嫿的脸上浮现出委屈,她含泪赵婉寧对视,丝毫不心虚,“王妃,妾身虽然愚笨,可怎会傻到实名投毒?”
    赵婉寧怒斥,“还敢狡辩!”
    “王爷、王妃就算让妾身死,也让妾身死个明白!”云清嫿主动挺身,用脖颈触碰剑尖。
    看起来就像是赵婉寧用剑抹她的脖子。
    赵婉寧猝不及防,想收手时为时已晚,剑尖已经將云清嫿的脖颈划出一道浅而细长的口子。
    裴墨染的双眼被血红给刺了下,他想阻拦赵婉寧,可赵婉寧已经將剑放下了。
    “主子!”飞霜痛呼。
    这一刀,她以后定会討回来。
    云清嫿脖颈上的血丝不断渗血,悲凉道:“王妃,妾身的命就在您手里,只求您给妾身些时间,让人探查清楚。”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赵婉寧怒斥。
    就在这时,管家赶来,“王爷,查清楚了,是王妃院里的婢女採薇乾的。”
    裴墨染呼吸一滯,看云清嫿的眼神染上愧疚,他的心也有些难受。
    云清嫿幽怨、委屈的看著他,就像在说,你为何不信我?
    他焦急道:“都愣著干什么?快传府医,给云妃包扎!”
    裴墨染从袖中拿出帕子,著急的伸手,想为她捂住伤口。
    她这么羸弱,弱不禁风的,若是血流干了怎么办?
    可云清嫿的神情失望,就像被伤透了心,她侧脸避开他的触碰,温热的眼泪却不准不误的低落在他的手背上。
    他的心仿佛也被烫到,“本王误会你了。”
    云清嫿抿著唇,极力忍住哭声,倔强的不回答。
    裴墨染最受不得女人的眼泪,他实在手足无措,“別哭了,本王知道你性情温良,这次是我们衝动了。”
    他看向赵婉寧,示意她说话,可赵婉寧早就黑了脸。
    这让他的心里很不高兴,婉寧为何如此衝动鲁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