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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本宫不能再连累你受伤了!
    屋內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药粉洒落的声音。
    裴渊盯著地面,喉结滚动:“护卫殿下,是臣的本分。”
    “只是本分?”楚青鸞忽然手上的动作一顿,忽然偏过头。
    “那为何每次救本宫,你都冲在最前面?”
    裴渊猛地抬头,正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眸,一颗心仿佛马上就要从胸口里跳出来。
    他张了张嘴,那些藏在心底多年的相思之情几乎要脱口而出。
    “殿下——”
    “別动!”她指尖轻轻按压在伤口边缘,仔细替他换上新的纱布,语气轻柔却不容置疑。
    “这几日你先好好养伤,秋猎的事不必操心。”
    裴渊一听,立马就要挣扎著起身,“殿下不可!猎场上人多眼杂,又地势险峻,臣不能让您独自一人去冒险。”
    秋猎每三年举办一次,是大楚立国以来最为重要的盛事。
    当年太祖皇帝定下规定:凡在秋猎中拔得头筹者,无论皇子公主,还是王公大臣,皆可向圣上求一个恩典。百年来,不知多少兵权更迭,朝堂洗牌,都始於这场秋猎。
    裴渊目光微沉,他记得五年前,三皇子一箭射中金雕,顺势求得了幽州的兵权,从此在朝堂上有了一方势力。
    两年前太子楚琅猎得白鹿,藉此得到了太子之位。
    而今年……
    “正因如此,你更要好好养伤。”楚青鸞道:“太子那边已经有所动作,本宫收到消息,他暗中招募了一批北境的猎户,专门为此次秋猎做准备。”
    裴渊瞳孔一缩。
    北境猎人,擅追踪和埋伏,太子这是要……
    “殿下!”他又急得伤口渗出血丝,“臣这点伤不碍事,让臣隨您一道去……”
    “裴渊!”楚青鸞忽然打断他,“本宫不能再连累你受伤了。”
    “秋猎的事,本宫自有打算。”
    裴渊怔了怔,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半晌后,他深吸口气,开口问道:“殿下可是打算出动凤羽卫?”
    凤羽卫,是先皇后留下的一支队伍,由三百名精锐女兵组成。这支秘密军队从不示於人前,连当今圣上都不清楚其真正的实力。
    楚青鸞点了点头,如实道:“没错,本宫打算让九歌隨行,负责本宫此次的安危,另外,父皇也私下给本宫安排了一支队伍,应付此次的秋猎,应当已经足够了。”
    裴渊闻言,眼神微黯,却又很快恢復清明。
    他明白殿下的顾虑。
    作为执掌边军的大將军,若公然隨行保护,的確会落人口实,反倒会成为太子党攻訐的藉口。
    “臣明白了。”他郑重抱拳,“但请殿下允许臣在猎场外围布防,秦小姐虽强,但终究人数有限。”
    这一次,楚青鸞没有拒绝,“准了,不过,记得让你的人扮做寻常侍卫,莫要打草惊蛇。”
    “殿下放心。”
    之后,楚青鸞又停留了片刻,很快打算起身回府。
    这时候,裴母端著刚熬好的鸡汤匆匆而来,在廊下与楚青鸞迎面相遇。
    “殿下这就要走?”裴母连忙行礼,手中的青瓷碗还冒著热气,“老身特意燉了鸡汤,殿下用些再走吧。”
    “不必了。”楚青鸞温和的打断,目光落在那碗鸡汤上。
    澄澈的汤底飘著几片秋葵,散发出阵阵香味,楚青鸞心底一软。
    裴渊能得双亲如此照顾,她很欣慰。“夫人费心了,这汤……还是留给裴將军补身子吧。”
    裴母眼眶微红,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公主已经转身走向院门。
    “娘!”
    裴渊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后,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包扎的整整齐齐。
    他望著楚青鸞远去的背影,低声道:“公主心里,都明白的……”
    裴母听闻后一惊,“那你为何还要……”放公主离去?
    裴渊苦笑一声:“娘,殿下是君,儿臣是臣,有些界限……逾越不得。”
    裴母看著他隱忍的神情,心疼地嘆了一声:“傻孩子!”
    她亲手替裴渊拢了拢衣襟,动作格外的轻柔,“你爹当年跟在先皇后面前,也是这般……”
    裴母像是有感而发,然话说到一半,却猛地意识到不对劲,像是想起了禁忌往事,慌忙岔开话题:“娘去给你煎药……”
    裴渊却敏锐的抓住了关键信息:“爹和先皇后……?”
    裴母眼神躲闪,隨口找了个理由开遁,“你听错了,我炉子里还煎著药,先走了,你早些回房,当心冷风受凉。”
    很快,裴母的背影就消失在院门口……
    裴渊在原地定定的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进屋。
    爹和先皇后么?竟然还有这样一段过往,真叫人唏嘘不已。
    ……
    再说这头,楚青鸞回到公主府之后,就听见管家前来稟报:“公主,谢相他……来府里了。”
    楚青鸞眸光一沉,看著管家。
    堂堂公主府,是他谢云祁想进就能进的后园吗?
    管家身子一抖,慌忙跪地:“殿下恕罪,谢相说旧伤復发,心口疼得厉害,非要住进西厢院,说只有公主府的大夫能治……”
    身后,柳儿惊得捂住了嘴。
    谢相的理由,还能再敷衍一点吗?
    楚青鸞冷笑一声,“人在哪儿?”
    ……
    一刻钟后,楚青鸞冷眼看著谢云祁喝完那碗加了黄连的参汤,淡淡的道:“参汤也喝了,谢相该回去了吧?”
    谢云祁一袭墨色锦袍,慵懒地靠在软榻上。
    他慢条斯理的放下药碗,像是感觉不到嘴里的苦,抬眸看著楚青鸞,眼底暗流涌动。
    “殿下在裴府可是呆了足足一个时辰,怎么到了臣这儿,连一盏茶的功夫都嫌长?”
    他起身,缓步朝她靠近两步:“裴渊的伤……可还好看?”
    楚青鸞脚步一顿,目光微冷:“这是本宫的事,谢云祁,你擅闯公主府,真当本宫不敢治你的罪吗?”
    谢云祁轻笑一声,带著几分怨念:“臣旧伤復发,特意来求公主府的大夫诊治,殿下却离府前去私会外男,臣只好……自己进来了。”
    “殿下若想要治罪,便將臣给绑了,扭送官府吧。”
    “反正臣现在孤家寡人一个,也无处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