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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难道是《圣经》错了吗
    第367章 难道是《圣经》错了吗
    墨色的夜幕压在大地上,银月洒下清冷的光辉,幽幽地笼罩著这片诡异之地。
    月夜之下,祭祀终於落下帷幕。
    然而,此次祭祀並未如眾人所期盼的那般,召唤来任何奇异的景象。
    一切都如同死寂的湖面。
    灵界教团的祭司,身著沾染著无数鲜血的黑袍,面无表情地踩著祭台上黏稠的血液,一步一步缓缓走了下来。
    四周瀰漫著刺鼻的血腥气味,仿佛要將空气都染成红色。
    那气味浓郁得令人作呕,可这位祭司却仿佛丝毫没有任何不適。
    他的眼神冷漠,早已对这一切习以为常。
    对这位灵界教团的祭司而言,眼前这场祭祀,不过是他所主持的无数祭祀中,再寻常不过的一场罢了。
    教团里的其他老成员们,也早已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
    这血腥的一切,对他们而言早已经是生活的一部分。
    然而,那些刚刚加入教团不久的新人,却完全无法適应。
    他们面色苍白,强忍著胃里的翻涌,不忍將目光投向那血跡斑斑的祭台,眼神中满是惊恐。
    就在这时,灵界祭司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忽然缓缓转过头,目光看向一旁的一位新人。
    “啊·—..—·
    祭司轻呼一声,仿佛发现了稀世珍宝,语气中带著一丝兴奋。
    “是恐惧的情绪。”
    说罢,他径直走到这位新人面前。
    祭司微微俯下身,紧紧注视著对方那因恐惧而不停颤抖的瞳孔,嘴角慢慢勾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那笑容仿佛来自黑暗的深渊,透著无尽的阴森。
    “你是在恐惧吗?”
    祭司凑近卡尔顿,那声音带著丝丝寒意。
    卡尔顿抬头看著眼前的祭司,心中一阵发忧。
    他清楚记得,之前曾目睹这个祭司亲手取出他人心臟,当时祭司脸上的表情,就和此刻一模一样,那是一种近乎变態的沉醉与满足。
    那些血腥的画面,如噩梦般在卡尔顿脑海中不断闪现。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鲜活跳动的心臟被祭司血淋淋地掏出,受害者绝望的惨叫似乎还在耳边迴荡。
    一想到这些,卡尔顿满心惊惧,忙不叠地摇头,试图否认心中的恐惧。
    仿佛只要这样,就能驱散这恐怖。
    然而,祭司嘴角的笑容愈发深邃。
    因为他清晰地感觉到,卡尔顿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惧气息,愈发浓郁了。
    这可是一种让他著迷的味道。
    “不要害怕。”
    “下一次,就由你来执刀吧。”
    灵界祭司的声音像是裹了一层衣,可那甜腻下却藏著让人不寒而慄的意味,
    他微微歪著头,眼神里透露出一种诡异的期待。
    “要知道,这可是极大的殊荣啊——
    说著,祭司微笑著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卡尔顿的肩膀。
    那动作看似亲昵,却让卡尔顿浑身的血液都仿佛瞬间凝固。
    与此同时,周围其他灵界教徒听闻了祭司的这番话语,
    一时间,各种复杂的目光纷纷投向卡尔顿,
    有人眼中满是羡慕,似乎觉得卡尔顿得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而有的人则面露嫉恨,像是卡尔顿抢走了本该属於他们的荣耀。
    卡尔顿只觉得双腿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仿佛筛糠一般。
    他的內心如同一团乱麻,疯狂地想要將这可怕的任务推出去。
    毕竟,从小到大,他所经歷过最血腥的场面,不过是亲手杀掉家里用来改善伙食的鸡。
    如今,要让他去执刀杀人,这简直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光是在脑海中想像那个场景,可怜的卡尔顿就感觉一阵强烈的反胃噁心。
    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衝破喉咙喷涌而出。
    但当初是自己要加入灵界教团的。
    可是.—
    此刻,他满心都是后悔,肠子都快悔青了。
    但当他抬起头,对上祭司的目光时,他只觉得脑中瞬间一片空白,仿佛所有的思绪都被恐惧一扫而空。
    嘴巴张了张,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恐惧將自己彻底淹没。
    不知过了多久,卡尔顿才终於缓缓回过神来。
    而此时,灵界祭司早已走远,消失在了昏暗的光影之中。
    祭司一走,四周那些原本还稍显克制的目光,瞬间不再隱藏。
    憎恶,羡慕,嫉妒。
    而在这诸多复杂目光里,还夹杂著几缕同情的眼神。
    投来这些目光的,同样是刚加入灵界教团不久的新成员。
    他们似乎能感同身受卡尔顿此刻的恐惧。
    卡尔顿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一般。
    到最后,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样拖著双腿,回到了如今居住的地方。
    刚一进屋,他便一头栽倒在床上。
    儘管离开了那血腥的祭祀现场,但在他的鼻翼间,似乎仍旧有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挥之不去,仿佛已经深深烙印在了他的嗅觉里。
    卡尔顿呆呆地坐在床上,眼神空洞。
    片刻后,他下意识地伸手到枕头下方,抽出一本快被翻烂了的书籍。
    那书的封面已经磨损得看不清原本的模样,纸张也变得皱皱巴巴。
    卡尔顿的指尖轻轻滑过那粗糙的封皮,他就那样证地出神,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
    为什么。
    为什么跟里面所写的完全不一样?
    窗外的月光温柔地铺展在那封皮之上,隱隱映出两个略显模糊的文字。
    卡尔顿缓缓低下头,眼神有些麻木,机械地翻动著书页。
    书页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里面的记录,故事,他已经看得很是熟悉了。
    然而,此刻越是熟悉,这本书在他眼中,却仿佛越发陌生一般。
    “圣——·经——
    卡尔顿的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微微颤抖著念出封皮上的文字。
    仿佛这两个字有著千钧之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卡尔顿在饥寒交迫时,偶然捡到了这本《圣经》。
    彼时,他已被飢饿折磨得几近绝望,而书中所描绘的美好生活,宛如黑暗中透出的一缕微光,
    令他心生嚮往。
    怀著对书中那般美好世界的憧憬,以及渴望摆脱当下困苦的急切,他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当地的灵界教团。
    然而,当真正深入其中,卡尔顿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
    这个所谓的灵界教团,其种种行径与《圣经》中所记载的教义完全不同。
    教团成员们在祭祀中表现出的残忍,对生命的漠视,每一个场景都像是对《圣经》的公然褻瀆。
    书中的故事,与那一幕幕的血腥,在卡尔顿的脑中不断闪过。
    这般强烈的衝突,如同一把尖锐的锯子,在卡尔顿的心上来回拉扯,令他痛苦不堪。
    究竟是谁错了?
    究竟是哪里错了?
    是这本《圣经》?
    还是灵界教团?
    亦或者是自己?
    卡尔顿的眼神中满是迷茫,根本分不清这一切的是非对错。
    他分不清。
    他真的分不清啊。
    这种无力感如潮水般將卡尔顿彻底淹没。
    他目光呆滯地看著手中的《圣经》。
    忽然,卡尔顿像失了心智一般,又哭又笑起来,
    笑声和哭声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悽厉。
    然后他一点点地將手中的纸页撕碎,慢慢塞入口中,吞咽下去。
    漫长而煎熬的黑夜终於缓缓落下,黎明的曙光带著一丝清冷,艰难地穿透厚重如铅的云层。
    那冰冷的阳光,吝音地洒向大地。
    今日,灵界教团要寻觅一个新的猎物。
    然后以一种极端的方式,將其作为献给那灵界之主的礼物。
    卡尔顿机械地跟在祭司身后。
    他的神情如同木雕泥塑般麻木,眼神空洞呆滯。
    仿佛灵魂早已在挣扎中被抽离,只留下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躯壳。
    以为今天等待著他的,无疑是一场无法逃避的噩梦。
    他將成为那个执刀之人。
    也就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到子手,一个无屠夫。
    祭司警见卡尔顿那副麻木的模样,嘴角只是淡淡地勾起一抹笑意。
    那笑容透著说不出的阴冷与诡异。
    灵界教团一行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一处静謐的村落前。
    当卡尔顿的视线中映入一抹熟悉的景色时,他原本低垂的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缓缓抬了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他如死水般麻木的神色,终於泛起了一丝波澜,
    瞳孔不由自主地微微颤动,像是平静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打破了长久以来的死寂。
    因为这个地方,不是別处,正是他离开前的家乡。
    这山,这水,还有那零散分布的木屋,静静地仁立在这片土地上。
    一切,是如此的熟悉。
    熟悉到他闭上眼,都能清晰勾勒出每一条小路的豌,每一座木屋的轮廓。
    卡尔顿在离开家乡的几年后,终於是又回到了此地,
    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如以往离开时所放下的豪言壮语那般,带著一身的荣华富贵回来。
    而是跟在灵界教团的身后,將屠刀对向了他的家,他生活过的地方。
    灵界祭司缓缓走到卡尔顿身旁。
    他的眼神中闪烁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光芒,隨后,將一把闪著寒光的刀,轻轻地送进卡尔顿僵硬的手中。
    紧接著,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召唤。
    “去吧。”
    “让伟大的灵界之主见证你的虔诚。”
    这话语如同巨石般,沉甸甸地压在卡尔顿的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握著刀的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在祭司的注视下,卡尔顿麻木地朝著村落挪动脚步。
    而在他身后,一群身著黑袍的灵界教徒,步步紧逼地跟隨。
    他们的目光贪婪,犹如冰冷的蛇信,锁定在卡尔顿身上,满是期待,仿佛在等待著一场戏剧的盛大开场。
    而卡尔顿,便是这场戏的主角。
    当卡尔顿终於拖著身躯走到村落前时,他的身形忽然如遭雷击般一顿。
    目光直直地投向远方,在那里,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儘管相隔甚远,还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仅仅是那熟悉的轮廓,就如同电流般瞬间击中卡尔顿的心。
    那个身影,早已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记忆深处。
    哪怕是出村几年,都难以忘怀。
    “卡尔顿?”
    前方那道身影正艰难地提著一桶水。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她下意识地转过头,目光中满是疑惑。
    结果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曾经那个怀揣梦想离开村子的青年,如今就站在她的身后。
    然而,当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卡尔顿手中那把长刀时,卡尔顿手如触电一般,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颤。
    紧接著,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將刀迅速藏到了身后。
    女人微微皱起了眉头,眼中的惊喜瞬间被疑惑所取代。
    她刚想快步走上前去,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却又警见了那紧紧跟在卡尔顿身后的一群黑袍人。
    他们身形隱匿在黑袍之下,看不清面容,周身却散发著一种令人胆寒的阴森气息。
    “眶当!!”
    女人手中的水桶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桶中的清澈水源源不断地涌出,迅速蔓延开来,浸湿了乾燥的地面。
    “邪邪教—
    女人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惊恐之色如同汹涌的潮水,在她眼中迅速蔓延开来。
    她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恐惧,死死地盯著那群黑袍人。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她本能地想要转身逃跑。
    然而,一股无形的压力,如同一只无形的巨手,从她身后猛地袭来。
    这股压力沉重得让人室息,她只感觉双腿一软,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瞬间抽离,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
    她徒劳地挣扎著,想要站起身来,却发现双腿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般,动弹不得,只能无助地发出微弱的鸣咽声。
    “卡尔顿。”
    祭司不知是什么时候来到卡尔顿身后,声音带著丝丝缕缕的蛊惑。
    “上吧。”
    “向伟大的灵界之主,证明你的虔诚。”
    祭司的气息喷在卡尔顿脖颈,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去吧。”
    “你还在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