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玉被三人围在正中,一人挥动石头向其头颅猛砸,胡小玉惊惧交加,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发一声喊矮著身子撞向那人双腿。
那人没想到胡小玉死到临头还敢反抗,被撞个正著,身子趔趄,石头偏离了胡小玉的脑袋,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肩头上。
胡小玉惨叫一声,肩头血流如注,再次摔倒在地。
那人狼狈地稳住身子,扭脸便看到两名同伴幸灾乐祸的表情,脸色登时涨得通红,他恼羞成怒,从一人手中抢过石头,向胡小玉逼近:“小娘皮,这次我看你还能怎么躲?”
他两手擎起石头,眼中杀意大作,胡小玉忍痛抬起头,恶狠狠地瞪视著他,那人轻蔑一笑,手中石头向胡小玉砸来!
千钧一髮之际,自陡壁之上忽地跳下一人,如一只大鹏掠过几人头顶,长刀一振,那人”啊“的一声惨叫,翻身跌倒,穀雨轻飘飘落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看著剩下两名恶僕。
两人看著地上的同伴,颈部一刀,鲜血汩汩,两人嚇得浑身颤抖,发一声喊转身便跑。
“穀雨!”
韩明章两眼冒火,与穀雨眼神一对,忽地打了个寒颤,他意识到了危险:“鹏辉!”
鹏辉与彭宇的廝杀已近尾声,彭宇一腔怒火,刀法大开大合,鹏辉一时难以取胜,但过不多久彭宇力气使尽,攻击渐渐没了威胁,鹏辉趁势反击,三两下便將彭宇逼到了绝境。
彭宇背靠一棵粗壮的柏树,刀法凌乱,身上斑斑点点,多了几处血痕,鹏辉经验丰富,知道胜利便在眼前,正要再下一城,穀雨却如神兵天降,鹏辉只得含恨抽身,长刀一摆,径直向穀雨而去。
穀雨从高台跃下,足底发力,身子腾空而起,一刀劈向韩明章!
韩明章嚇得撒腿便跑,穀雨衔尾追去,斜刺里一人抢入,直刺他的小腹,穀雨反手拨开鹏辉的刀锋,足底飆风,目標仍是韩明章。
鐺!
鹏辉的钢刀被弹开,虎口又酸又麻,他闷哼一声,手腕翻转变砍为刺,再次追上穀雨,刀刃寒光闪烁直扎他后腰。
穀雨於跑动之中举刀格挡,两人兵兵乓乓攻守数招,穀雨心中不耐,忽地腾身而起,半空中身子急转,手中钢刀如匹练向鹏辉当头劈来,鹏辉大惊,举火烧天式横刀招架,胸前露出好大一片破绽,穀雨右腿蹬出,挟著风势踹中鹏辉的胸口。
鹏辉与穀雨交过手,知道这人小小年纪,拳脚了得,一直小心提防,但直到现在才发现对方先前还是留了手,他腾空、转身、劈刀、出腿,身形之灵动,应变之迅捷,绝非自己所能匹敌,避无可避结结实实挨了一脚,他怪叫一声,身子向后腾空飞出,重重地摔了出去。
穀雨落在地上,不等站稳,身子已如离弦之箭飈射而出,积雪四溅,追逐著他的脚步。
在眾人惊愕的目光中,穀雨转瞬间便追到了韩明章身后,飞起一脚踹向他的后背。
韩明章踉踉蹌蹌抢出几步,扑倒在地,他挣扎著爬起,穀雨赶到近前,手腕一转,刀背狠狠地磕在他的脑袋上。
韩明章脑袋轰鸣,瘫软在地,彻底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鹏辉见自己少爷遇险,奋力爬起身子,颈间忽地一凉,彭宇擎著刀,站在他的身后,冷冷地打量著他:“韩明章完了,你完了!”
鹏辉气怒攻心,胸腔间翻江倒海,一口血吐將出来,黝黑的脸皮变得惨白。
穀雨將刀尖抵在韩明章后背:“贼首就擒,我看还有哪个不长眼的!”
舌灿如雷,响彻山谷,眾恶僕互相看看,无奈地將手中的武器丟在地上,彭宇將鹏辉一干人等反缚双手,押了一排。
穀雨攀上高台,將胡小玉搀起:“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胡小玉定定地看著他,好似丟了魂儿一般,忽地小嘴一撇,扑进穀雨怀中,哇一声哭了出来。
穀雨有些尷尬,將刀头调转了方向,在她后背上轻轻拍打著。
大光头和徐参客自树后冒出了头,两人一眼便看到了高台上的穀雨和胡小玉,大光头两手捂眼,高声道:“非礼勿视,善哉善哉。”
胡小玉一惊,伸手將穀雨推开。
穀雨脸色涨红,尷尬地解释:“没有的事,你別误会...”
大光头將徐参客向彭宇面前一推:“坏蛋凑齐了,”自己噔噔噔绕上高台,向胡小玉道:“伤得不轻吧,得儘快治,我那里有上好的金疮药...”
胡小玉看著惺惺作態的大光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厌恶,她別过了头去,冷冰冰地道:“不劳你费心了。”
大光头察觉到了对方的敌意,但他假作不知:“幸好你安然无事,否则我怕是要內疚一辈子了,小谷捕头,你这应了那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可见好人总归是有好报的。”
穀雨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先將人押回去。”
客栈之中热闹起来,韩明章再次回到客栈时颇有些恍如隔世之感,前几日初次踏进客栈,他还是个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公子哥,而如今身上破烂不堪,面黄肌瘦,仿佛乞丐一般,他嘆了口气:“有吃的吗?饿。”
堂堂韩家少爷在林中游荡几日,鹏辉领著人打了野鸡野兔,不过为了节约火源,只是掏净內臟,用积雪草草清洁后便生吃了事,韩明章忍著噁心吃了几口,便不愿再下咽,这几日早饿得前心贴后背。
大光头不怀好意地道:“店里的粮食本就不多,加之昨夜一场大火,粮食已所剩无几,只能吃马粪度日了。”
韩明章张了张嘴,他一时不知道大光头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大光头沉住气:“不过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韩明章眼睛一亮,大光头满脸激动:“马粪特別多。”
韩明章这才醒过味来,啐道:“你敢消遣小爷!”
大光头冷下脸:“你先消遣老子来著。你恶事做绝,还能腆著脸要饭,姓韩的,你的脸皮可不是一般厚,怕是家传绝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