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
    傅恆越颤抖的不停摇头,生生把险些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
    “是吗?”西门礼臣沉沉低笑。
    傅恆越呆滯的摇头,艰难的咽口水。
    他从未见过小叔叔如此生冷可怕的样子。
    在他要辱骂江晚梔的那一瞬,西门礼臣是真想为了那个女人杀了他!
    原本还囂张的孙倩嚇得不敢说话。
    谁都想不到西门礼臣竟然会把枪对准自己的侄子。
    即便两人只是外戚,傅恆越好歹也是傅家长孙,在家族中有种举足轻重的位置。
    而此刻在西门礼臣面前,却像只隨时可被捏死的螻蚁。
    江晚梔伸手想压下西门礼臣的手,“我们走吧。”
    可西门礼臣似乎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傅恆越,握著枪柄的左手纹丝不动。
    对他而言,上膛的子弹没有不打出去的道理。
    况且,对方內心並不甘心也不服气。
    西门礼臣锐利的目光往下,停在傅恆越发抖时半握著的拳头上。
    就是那只手差点落到他宝贝身上。
    废掉也未尝不可。
    江晚梔看出他的意图,扯了扯男人的衣角,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西门礼臣,我手疼。”
    下一秒,她眼前的视线被男人宽大的手掌捂住。
    『砰!』
    巨大的响声在大堂迴荡。
    尖叫声四起。
    江晚梔浑身一颤,耳边传来傅恆越痛苦的喊声。
    从头至尾,她的眼睛都被西门礼臣挡住。
    直到在车边停下。
    江晚梔回头看著已经被封锁的餐厅,再次面对西门礼臣的眼中难以置信。
    “你……”
    西门礼臣牵起她的手轻轻揉了揉,“还疼吗?”
    江晚梔望著他,感觉无比荒唐。
    刚才还开枪伤人的男人,现在却在关心她打人的手疼不疼。
    西门礼臣打开后座的车门:“晚上外面凉,先上车吧。”
    江晚梔站著不动,心里说不出的乱。
    “你为什么还要开枪?”
    她根本不敢去想刚刚在大厅的场景,却深深感受到顶层权势的可怕。
    “因为他想报復你。”
    西门礼臣的回答简单直接,见她不为所动,低声解释道:
    “宝宝,今天我要是不给他点刻骨铭心的教训,改天他这么对你怎么办?”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要他怕,不仅怕我,也怕你。”
    最好的方法就是將傅恆越的报復心扼杀在摇篮中,让他清楚的知道,若是死性不改,真的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江晚梔不敢认同:“你就不怕他对我们恨之入骨,以后要我们死吗?”
    西门礼臣认真的听著她说话,忽而勾唇。
    我们。
    他喜欢这两个字。
    江晚梔皱眉:“你笑什么?”
    西门礼臣一把將她抱进车內,在女人挣扎时,压著她乱抓的手说道:“宝宝,相信我。”
    “他要是敢,我今天就不会手下留情。”
    “有些人嚇破了胆后註定只是个窝囊废。”
    江晚梔咬著唇,第一次知道手下留情是把对方的手废了。
    西门礼臣拇指按住她的唇,让她张开嘴。
    “別咬。”
    江晚梔拍掉他的手,“別碰我,你手脏死了。”
    碰了枪见了血的手还来碰她。
    西门礼臣附有纹身的手背放在她眼前证明,“宝宝,不是这只手。”
    过了两秒,江晚梔才想起他拿枪的时候是左手,可还是心有余悸。
    “那也不许碰。”
    西门礼臣乖乖的收回手,紧贴著她身边坐著。
    女人柔软的紫色裙摆缠著他的西裤,像是某种微妙默契的联繫。
    江晚梔看著窗外,黑眸被夜点亮,她並不是生气,而是觉得她欠西门礼臣的好像越来越多了。
    她曾一度以为,西门礼臣回国后接近她是为了报復她,可是却並非那样。
    他给她的爱,热烈盛大,疯狂唯一。
    甚至让她產生阶级不再是鸿沟的错觉。
    车停在公寓楼下,这次西门礼臣將她送上楼。
    江晚梔抿唇:“不管怎么样,谢谢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男人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江晚梔停下输入密码的动作,抬眸看著他。
    “你不走吗?”
    不知道什么叫做非礼勿视吗。
    西门礼臣盯著她,沉声说:“可以抱抱吗?”
    从上车后到现在,他们说过的话屈指可数。
    一想到之后的几天不仅要避嫌,还有异地,他心里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江晚梔对上那双渴求的墨眸,两人不知对视了多久,他的克制和分寸无形之中撩拨著她。
    勾的她心痒痒。
    这和挑战回家一分钟不摸狗有什么区別?
    江晚梔下定决心打算快速抱一下就走人,谁曾想才刚扑进男人怀中,突然,身旁的公寓门打开了!
    “臥槽!”
    许轻夏脱口而出。
    “……”江晚梔与她四目相对,心虚的低下头。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她的幻觉。
    许轻夏火速拎包出门,“我什么都没看见,我有点急事先走了,家里交给你们了!”
    反正她今晚是不会回来了!
    西门礼臣低眼看著怀中陷入尷尬的女人,好心提醒。
    “宝宝,人走了。”
    江晚梔抬头就是一记眼神杀。
    “这下你满意了吧?!”
    西门礼臣手背抚过她红的发热的脸颊,“这么害羞?”
    江晚梔从他的禁錮下逃出,转身关上家门。
    “没有下次!”
    西门礼臣看向空落落的手,轻笑。
    没有吗?
    -
    夜深。
    西门世家老宅,灯火通明。
    奢华的主厅內气氛沉重,檀木椅上坐著的两方长辈面色难看至极。
    “小越他再怎么有错,礼臣也不该废了他的手啊……”
    得知孙子进医院的傅老夫人哭得痛不欲生,险些晕厥,旁边的儿女揪心的搀扶著她。
    老家主西门乾坤握著权杖的手紧捻,仅仅一个眼神便让身旁的长子西门禹抬不起头。
    “父亲,消息已经封锁了。”
    “当然要封锁!”
    西门乾坤震著手里的权杖,声色凌厉,“一家人自相残杀,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我是不是说过,西门礼臣不回来你也別回来了!”
    西门禹眉头紧皱,羞愧不已。
    孩子长大了哪是他能管得住的。
    庭院內传来汽车引擎声,打破了当下的僵局。
    出现在门口的男人气场冷冽,带著秋夜里的寒气。
    面对眾人不断投向他的目光,西门礼臣神色散漫。
    “都在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