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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朝闻道,夕可死矣
    若是真的不疼他们,早在他搞出那个赌场的时候,就出面阻止了。
    不过,是想著既然孩子读书不成,就让他自己折腾折腾。
    虽然,人家在提起他有个不学无术,专干三教九流的儿子有些丟脸。
    但至少,他有钱有本事了,也能护著点他姨娘和妹妹,不必总是看嫡母的脸色。
    可自己的態度却叫儿子以为自己不想管他,这些年父子俩伯误会越来越深。
    除了年节,必须一家一起吃个团圆饭,到时真有不少年没和他好好说过话了。
    洪教諭沉静在自己思绪中许久没有说话,传话的人以为他是不想见。
    心里想著,这大爷还真是不得老爷待见,刚想出去將人打发了,便听自家老你开口了。
    “把人请进来。”
    说著又想起什么道,“把之前我学生送的云雾茶泡两盏来。”
    长隨闻言惊得张大嘴巴。
    老爷这是说错了吧,那是他最得意的学生送的。
    那人当初在县学读书时得洪教諭指点,后来文运不错,一路科举十分顺利,前些年中了个同进士,被京中的贵人看中榜下捉婿,成了高官东床。
    在翰林院庶吉士的位置上熬了三年,他岳父找了机会给了弄个外放的缺。
    年前派了官,上任的途中路过这里,回来看看他这位先生,那名贵云雾茶,还是他岳父给的,总共不到一两。
    平时老爷都十分珍惜,自己都捨不得喝。
    二爷来討过好几回,老爷都没鬆口,今天居然主动要泡来给大爷尝尝。
    长隨心中不由得多了丝想法,莫不是这个家要变天。
    这事要不要知会夫人一声?
    就在他如是想时,洪教諭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怎么么?可还有什么事?”
    “没,没有。”
    长隨连忙摇头,想要告状的心思仅在脑中转了一圈就消失了。
    谁是他的主子,他还是分得清了。
    “小的这就去。”
    洪老大也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进过他爹的书房了。
    记得小的时候,每次进到这里都是因为嫡母又在他爹面前告自己状了。
    见这里不是挨打就罚抄家规,是以他对这里都有阴影了。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主动踏进来。
    洪老大知道自己今天是来谈正事的,为了不没开始就谈崩,他还是进门先给他爹行了一个礼。
    隨后才道,“爹,我有事和你商量。”
    长隨上完茶,本还想留在里面伺候,洪老大一个冷眼扫过去,那人屁也不敢放一个,连忙下去了。
    洪老大嗤笑一声,“嫡母的手伸得也够长的,连您的书房也不放过。”
    洪教諭端起茶呷了一口。
    淡淡的道,“你回不会就是要同为父说这个的吧?”
    洪老大也学著他端起茶盏浅饮了一口,不由得挑了挑眉。
    他这些看赚了不少钱,身边好东西自然了不缺,偿一口就知道是好东西。
    “云雾茶,还是去春的。”
    对於他偿一口就知道是什么洪教諭挑挑眉並没有说什么。
    到是洪老大继续开口道,“爹要是喜欢这一种的,等今年新茶出了,我弄一些来送你。”
    洪教諭听到这话,更確定心里所想了。
    “你有事求我?”
    洪老大也不意外他爹能猜到,要是没点本事也做不上教諭位置。
    但洪老大没急著说事,而选择了拋夸引玉。
    毕竟,生意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当年只知横衝直撞的毛头小子,也变得世故圆滑了。
    “爹,你在教諭这位置上也许多年了,想不想更进一步,去州学做个教授或直接成咱们府的学正?”
    他这话一出,洪教諭不確定了。
    这情况,不像是有事相求,怎么更像是病得不轻。
    这些年他也没少走关係,可州学是那么好进的,不仅是本身学识的问题。
    关键是那里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人退下来,他就是想进也进不了。
    所以,洪教諭得出一个结论。
    “你好癔症了?”
    说著伸手就要去摸儿子的额头,看看是不是烧糊涂了。
    洪老大侧身避开,一脸认真的看著他爹道,“我没病,我是认真的。”
    洪教諭看他这样,神色认真的几分。
    “你有什么条件?”
    虽是亲父子,可当老子的太了解自家儿子,他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
    而且除了他亲娘和妹妹,他对洪家人可没多少感情。
    “很简单,我这里有个机会可以助你升上去,但你得让我娘出府与我同住,同时大娘不得干涉我妹妹的亲事,还有我外甥要上洪家的族谱。”
    洪教諭越听眉头越紧。
    “前面的几点我都可以同意,但平儿上族谱的事我没法决定。”
    哪怕他是洪家的族长,但这事可不是一个人说的能算的。
    洪老大可不管这些。
    “爹,我相信你是有办法的,平儿左右不过是个孩子,小孩子长的快一天一个样,你大可以说他是我在外面生的,记在我名下就处族中长辈知道了不会说什么?”
    洪教諭嘴角一抽,他们那是不会说什么吗?那是不敢吧。
    但凡人家早上说了什么,你晚就得摸到人家找人算帐。
    他可记得,当初教这小子读书时,让他解释『朝闻道,夕死可矣。』是什么意思。
    他说的就是『早上打听好去你家的道,晚上就去弄死你。』
    为了这事,自己还曾罚过他將《论语》抄一百遍。
    洪教諭知道自己推脱没用,而他这个办法也不是不行。
    左右当年他妹妹那事还是老妻过份了,如今,人已经和离回来了,遂了他的意吧。
    再者,自己若真是高升了,对老妻生的几个儿女的亲事也有好处,想来与她说开了,她也能想明白。
    这般想著洪教諭点头,“好,我答应你,但平儿只能以你儿子的身份入族谱。”
    洪老大也知道只能这么办了,便也痛快的点头。
    “可以,这事不急,等你升了官,那女人也没办法反对了。”
    洪教諭对他这话有些不赞同的皱了皱眉。
    “老大,她怎么说也是你的嫡母,你应该尊重她,哪怕她有时行事有些过了,自有为父约束,也轮不到你说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