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一拳挥过去,把五夫人的脸都打歪了,牙齿打掉两颗,她都来不及咬下毒药。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衣领就被撕下来,一颗毒药落入眾人眼中。
寧知微微微蹙眉,“为了一个老皇帝值得吗?只要老实交待,我就放你们离开。“
五夫人不吭声,但传旨公公忍不住问道,“静寧县主,你这话是真的吗?”
寧知微点了点头,“真的,早交待早离开,最好抢在第二波杀人灭口之前。”
“还有第二波?”传旨公公的双脚在发抖。
“当然。”
“我招,我这就招。”传旨公公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京城也不想回了。
五夫人被关进大牢,寧文茵母女扶著面色灰败的寧老夫人回去休息了。
传旨公公竹筒倒豆子,全说出来了,他是新皇派来的,同时,也受了淑妃的暗示,必须要將寧家军弄到手。
还有……要搞死寧知微和寧家人。
“她说,世上没有了寧家,自然就没有了寧家军。”
不得不说,淑妃的思路是对的,就是对手太强。
寧知微想了想,“段首辅呢? ”
“他托我给段三公子递了封信。 ”
“里面是什么內容?”
传旨公公对段首辅挺敬畏的,“我没敢看。”
寧知微也不纠结,换了个话题,“说说京城的情况。”
不同的人看到的东西不一样,多方验证,才能得到最准確的情报。
听著传旨公公说的朝臣和后宫的爭斗,寧知微直摇头,这种时候还在爭权夺利,新皇都昏迷不醒了。
“现在掌权的是谁?”
传旨公公不敢有所隱瞒,“东厂的九千岁,是新皇身边的太监权公公,极得新皇的信任。”
自从先皇去世,新皇没有动锦衣卫指挥使,但,將权公公派出去组建东厂,职责跟锦衣卫差不多,就是用来替代锦衣卫的。
寧知微轻轻嘆了一口气,一时之间该说新皇聪明呢,还是愚笨?
他还知道分权,利用太监从文武百官手里爭夺权利。
他还多疑,不敢重用锦衣卫,想用东厂替代锦衣卫。
但,做的不够漂亮,让萧临风和一班手下离了心。
只能说,他还没有先皇的一半能力,先皇平庸,他更不行。
大齐皇朝的气数快尽了。
五夫人始终保持沉默,不肯招供,寧知微也无所谓,叮嘱了几句就去睡觉。
折腾了一晚上,她累的不行,沾枕就睡,一睡就睡到大天亮。
她爬了起来,坐在床上发呆,“小姐,您总算醒了。”
寧知微起身,“出了什么事?”
丫环將衣服递了过来,“容大人来了,在外面等著。”
容靖已经来了,神色有些异样,寧知微问了一句什么事,容靖只说,吃完饭再说。
寧知微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忍住了。
已经是晌午,两人一起吃了顿简单的午餐。
一份羊肉手抓饭、排骨燉汤和炒时蔬。
吃完饭,寧知微擦了擦嘴,喝了一口清茶,“说吧。”
容靖轻轻嘆了一口气,“昨晚,寧老夫人中风了。”
“什么?”寧知微愣住了,迅速起身,“怎么没人叫我?我过去瞧瞧。”
容靖轻声说道,“我已经代你过去看过了。”
寧知微快步走出去,“很严重吗?”
容靖轻轻嘆了一口气,“半身不遂。”
正院,老夫人所住的居所,所有的女眷都来了,都守在门口。
寧七少眉头紧皱,全然看不到一点新婚的喜悦。
寧知微走了进去,“七哥,老夫人还好吗?我刚知道这事,就匆匆赶来。”
寧七少摆了摆手,“是我没让人叫你起来的,你忙碌了一晚上,太累了。”
挽著妇人髮髻的段心语柔声说道,“是啊 ,五妹妹,你七哥很关心你的身体。”
寧七少夫人气急败坏的吼道,“这分明是寧知微深夜把老夫人叫去,才导致了老夫人的中风。”
她怎么不把一对新人叫起来?
段心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大夫已经说了,是惊怒交加,肝气鬱结。”
“要不是她……”寧七少夫人昨晚一直没睡,在新房外守了一夜。
她夫君跟別的女人的洞房烛夜,而她这个正妻,却站在门外泪流满面。
她整个人都很暴躁,很难受。
寧七少冷冷的目光扫过来,“闭嘴,你非要往知微头上泼脏水,对你有什么好处?非要看到寧家四分五裂,你才开心吗?”
“寧家主帅的位置別想了,这不是姓寧,就能坐稳的。”
“她昨天还救了你我,但凡有半点感恩之心,也不会说出这样忘恩负义的话。”
寧七少夫人的脸色大变,“夫君。”
寧七少看著这满院的妇孺,又看著內室中风的老夫人,感到了沉甸甸的压力。
“我再说一遍,我们寧家是一体的,寧家和寧家军是相互依靠,相互扶持的关係,谁要是搞破坏,那就视为背叛家族。”
他的视线落在眾人脸上,“我这里,不留背叛家族之辈。”
这是提醒,也是警告。
“还有,最后一句话,是寧家需要寧知微,不是寧知微需要寧家,都清醒点吧。”
最重要的是,寧知微是不会惯著任何人的。
她欠了寧家的,但已经全还了。
寧知微去內室看了老夫人,老夫人昏睡中,气色极差。
她看了半晌,眼神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什么。
出来后,她在院中站了很久,大家心里很慌,她这是怎么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於有了决断,“容靖,帮我发一道明折昭告天下,我要四问朝廷。”
“其一, 朝庭勾结金国,里应外合,害死大齐战神寧老將军和寧家將,害的边关失陷,数万百姓惨死,到底是为什么?”
“其二,朝廷派国丈和国舅前去征剿西北军,害西西北军伤亡惨重,到底是为什么?”
“其三,朝廷派钦差一行人明为赐婚,实则借著婚礼围剿寧家人,致使寧知微重伤,寧老夫人中风半身不遂, 到底是为什么?”
“其四,寧家的五夫人为什么是朝廷的探子?寧老將军的老部下为什么是朝廷的探子?这些年朝廷到底在寧家军中安插了多少探子?”
这四问,让所有人变了脸色,“小五,你这是想干什么?”
她没有受重伤啊,西北军也没有死亡惨重,死的人反而是国舅父子。
容靖却很平静,“选在这个时机发难,正是最好的时候。”
她终於发难了!
寧知微看向寧七少,神色严肃,“七哥,做好跟朝廷彻底决裂的准备。”
嗯,暂不称王,但割据一方,以图大业。
选在这个时机发难,是她的根基已稳,羽翼已丰,率先將双方的矛盾摆在明面上,让天下人知道是朝廷和皇室负了寧家,不是寧家负了皇室。
是皇室容不下寧家,要赶尽杀绝,不是寧家不忠!將来起事,也是被逼的!
这是提前一步抢占舆论,让民心尽归西北,一旦起事,民心所向。
这道摺子伴隨著相关人等的口供和证据一经发出,天下百姓无不震惊,舆情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