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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下的密室
    她刚想开口问,樊青已经松开她的手,拿起墙角靠放的扫帚,语气自然得像在自己家:“我先打扫下住的地方,你在院子里四处看看,别走远。”
    秋安没敢离开屋子,只是贴着墙根慢慢走。
    厨房的灶台上还摆着个豁口的陶罐,里面积着干硬的泥土;连楼梯扶手都蒙着层灰,一碰就沾得满手白。她顺着楼梯往楼顶走,木质台阶踩上去发出“咯吱”的声响,像随时会断裂。
    站在楼顶往下看,整个村落的轮廓尽收眼底,叁四十户人家的小楼整整齐齐排列着,白色外墙在夜色里泛着冷光,和周围的树林格格不入,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秋安皱着眉,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樊青为什么要选这么显眼的地方落脚?这里看起来空无一人,可越是安静,越像藏着看不见的危险,他就不怕被颂迩国的巡逻队发现吗?
    等她下楼时,客厅里的灰尘丝毫没少,连扫帚都还靠在墙角。秋安心里的狐疑更甚:他说的“打扫”,到底是在骗她,还是在做别的事?
    就在这时,楼梯下方传来一阵轻微的“咔嗒”声,像是有人在搬东西。秋安放轻脚步走过去,发现楼梯转角处竟藏着一道暗门,门缝里透着微弱的光。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推开了门,里面是个狭窄的楼梯,往下走几步后,空间突然开阔起来,竟是个地下储藏室,货架上堆着落满灰尘的书籍和箱子,空气里飘着旧纸张的霉味。
    秋安弯腰拿起一本最上面的书,封面上的文字她不认识,只隐约能看出是北塔国的语言。
    指尖刚碰到书页,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安安,你怎么下来了?”
    秋安吓得手一抖,书“啪嗒”掉在地上,灰尘溅得满腿都是。她捂着胸口转身,看见樊青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手里还拿着一盏油灯,暖黄的光映着他的脸,看不出情绪。
    “你……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秋安的声音还在发颤,刚才的惊吓还没缓过来。
    樊青快步走下来,伸手替她拍掉腿上的灰,语气带着歉意:“抱歉,吓到你了。我刚才在这打扫,这下面才是我们今晚住的地方。”
    他拉着秋安走到储藏室最里面的书架旁,伸手将书架往旁边一推,书架后竟藏着一道长方形的暗门,门后空间倒是不小,但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没有多余的物件,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秋安的目光突然被床脚的东西吸引,心脏骤然缩紧,那竟是一截银色的铁链,一端固定在墙上,另一端还挂着个镣铐。
    敏锐的自觉告诉秋安这不简单。
    “樊青,你……你什么意思?”她猛地拽住樊青的手,不肯再往前走一步,声音里满是惊恐,
    “这铁链是怎么回事?你要把我锁在这里?”
    樊青的眼神暗了暗,却还是保持着温柔的语气,伸手替她拂掉颊边的碎发:“安安,别害怕。我只是需要你在这里待几天,我处理好事情,等安全了就来接你。”
    秋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都在发抖,“你要把我一个人锁在这个黑漆漆的地方?”
    她终于明白,樊青之前的温柔、讨好,全都是为了让她顺从,直到此刻,他才露出了最真实的目的,用铁链锁住她,断绝她所有逃跑的可能。
    樊青的声音沉了些,伸手想把她往房间里带,
    “你乖乖待在这里,等我回来,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永远在一起?”
    秋安猛地甩开他的手,后退了两步,眼底满是惊惧,
    “樊青,你根本不爱我。”秋安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清晰,
    “你只是想把我锁起来,让我永远待在你身边,像你藏起来的枪、你的钱、你的地盘一样,只是你的所有物。”
    她看着他眼底闪过的错愕,又迅速被偏执取代。
    “安安,别闹。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等过了这阵,你就会明白的。”
    樊青看着她抗拒的模样,眼底的温柔渐渐褪去,他上前一步,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秋安疼得皱眉。
    “为了我好?”
    秋安挣扎着想要挣脱,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掉下来,
    “我不需要。”秋安用力挣扎着,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手臂,“我不需要你的房子,不需要你的东西,我只想要自由!樊青,你放我走!”
    -
    秋安的挣扎在樊青绝对的力气面前像片风中残叶,她攥着他的手臂又抓又挠,指甲深深嵌进他的皮肉里,可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俯身将她拦腰扛起,肩头的硬骨硌得她胃里发紧。
    下一秒,她就被重重放在冰冷的床板上,后背撞得生疼,还没等缓过劲,就看见樊青弯腰拿起了床脚的铁链。
    “不要!樊青,不要这样!”
    秋安的声音瞬间破了音,眼泪混着冷汗往下淌,她伸手去抓他的手腕,指尖却只碰到冰冷的铁链,
    “我跟你一起去北塔国,我跟你走,我们一直在一起不好吗?别把我锁在这里,我害怕……”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胸腔里像堵着块石头,连呼吸都带着疼。见樊青的手没停,她忽然撑起身子,凑上前去,颤抖着吻上他的唇,吻得慌乱又讨好,带着绝望的祈求,舌尖蹭过他的唇角时,还沾着滚烫的泪水,
    “我真的害怕,这里黑漆漆的,我一个人待不住……而且这里不通风,我会憋死的,呜呜……,好不好?”
    樊青的动作顿了顿,喉结滚动着,眼底闪过一丝动摇。
    可那动摇转瞬即逝,他抬手按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另一只手却依旧拿着铁链,绕过她的脚踝,“咔嗒”一声,锁扣精准地扣在了一起。
    清脆的声响像道惊雷,炸得秋安浑身一僵。
    所有的力气瞬间从身体里抽离,她的手垂落在床板上,指尖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整个人却像被抽走了灵魂,木讷地坐在床边,目光死死盯着脚踝上的铁链,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沉甸甸的,像焊死的枷锁,将她和这方寸之地牢牢绑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