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3日,清晨八点,翡翠湾。
王义走进舰桥,沙利文上尉立刻喊:“舰长进入舰桥!”
因为这些天和沙利文上尉接触不多,王义听到陌生的声音愣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来,杰森上尉已经牺牲了。
“舰长?”福里斯开口道,“你还好吗?”
王义看着熟悉的舵手,点点头:“我还好。见到你真高兴。”
这是实话,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福里斯露出憨厚的笑容:“别担心,舰长,我本来以为巡洋舰的舵会比驱逐重得多,一直在锻炼肌肉,没想到这个舵比驱逐好转多了!”
王义哈哈大笑:“不愧是你啊,福里斯。所以你和以前一样是白班舵手?”
“不,夏普中校安排我,要战斗的时候才换我上,平时可以休息。”
王义:“她这么安排的?”
“是啊!”
沙利文上尉插嘴道:“这其实不太符合规矩,我从来没听说过舵手还有个专管出入港和战斗时候的。”
王义:“那你应该要习惯一下了。”
这时候电话传令兵说:“xo通知已经做好解缆准备。”
王义:“她的声音怎么没有响起?”
他看了眼舰桥后壁上的喇叭,然后目光转向那一排开关:“该死,我该打开哪个开关,才能让各个部门的报告直接在舰桥上响起?”
沙利文上尉:“您是说各部门的声音……那还要电话传令兵干嘛?”
王义:“复述我的命令啊。把开关打开,我要直接听到各部门的报告,这样才有感觉。”
沙利文上尉瞪大双眼:“感觉?”
王义:“对啊,感觉,这很重要,就像飞行员要听到风才能打好空战一样,我要听到各部门的报告,我从里面能感受到这艘船的机魂。”
“机魂?”沙利文上尉一副头脑短路的样子,“这……对吗?”
“我是海军的英雄,还是你是海军的英雄?”王义问。
“您是。”说完沙利文上尉亲自跑到舰桥后面,打开了开关,“这样各部门的报告声会直接在喇叭响起了。”
王义点点头,随后又问:“声呐室在哪里?”
之前驱逐舰上,声呐室就在舰桥隔壁,隔着一块铁板。
“在战情中心旁边,那边较为安静。”
好么,夏普中校和珍妮在一起了。
王义折腾这些的时候,夏普中校等不及了,声音在喇叭里响起:“舰桥,我已经做好解缆准备了,为什么还不出发?”
王义:“解缆。”
电话传令兵大喊:“解缆!”
片刻之后,夏普报告:“解缆完成。”
“两舷微速!”王义下达第二第三个口令,“左舵5!”
福里斯高呼:“左舵5!”
看得出来,巡洋舰的舵盘确实更轻,一瞬间就转到了位置。
沙利文上尉赞叹道:“福里斯上士转舵确实很熟练啊!”
那废话。
王义:“他还是投手榴弹的好手,等我们夜战贴上了敌人的战列舰,就等着看他把手榴弹扔得舰上到处都是吧。”
沙利文上尉半张着嘴,像是被捞起来的金鱼一样:“沃特?”
福里斯哈哈大笑:“我已经等不及把手榴弹扔进战列舰的进气管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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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花走出上层建筑的舱门,站在鱼雷发射管旁边,看着逐渐远离的码头。
忽然,水手长麦金托什拍了拍她的肩膀:“主厨小姐在这里干嘛?”
“我听说,战斗的时候我需要帮忙运送炮弹?”
“啊,那是驱逐舰,驱逐舰上人手紧张,巡洋舰的话你只要管做菜就行了,战斗的时候要准备口粮,送到战位上给士兵们吃。”麦金托什讲解道。
兰花“哦”了一声,再次看向逐渐远离的码头。
“害怕吗?”麦金托什问。
“不。”女孩斩钉截铁的说,“我已经等不及去杀萝卜头了——就是鬼子。”
“可你是个厨子。”
“我没有带粘人血就会变钝的菜刀。”女孩目光坚定,“我现在带的菜刀,虽然做出来的饭没有那么美味,但砍多少鬼子都不会有问题!跳帮的时候肯定用的上我!”
麦金托什挠挠头:“小姐,现代海战中,跳帮的情况非常罕见。我觉得我们不会再干第二次了。”
兰花:“可你刚刚最后犹豫了。”
“是啊,”麦金托什点头,“因为我们的舰长——我们的司令是那样的家伙,说不定还要来一次,我不知道。”
旁边列队的水手一直在摆姿势,现在终于忍不住插嘴道:“以后跳帮就成了现代海战的标配!”
“闭上你的嘴!我看你是想刷厕所了!”麦金托什给了不听话的水兵一脚,狠狠的踢他的屁股。
————
朱诺号开进翡翠湾南渠,向着主航道前进后,王义从舰桥出来,趴在翼桥上。
他发现朱诺号的三个前主炮炮塔外面没有人了,炮塔的门虽然开着,但操作手全部在炮塔里面。
这种双联装炮塔带自动扬弹机,虽然还不能全自动装弹,但也差不多了。
而且作为巡洋舰,炮塔下面的结构也比驱逐舰复杂得多,有个很大的空间,装了50发待发弹药,扬弹机会不断的把水线下面弹药库里的弹药提升上来。
而水线下面,每个炮塔准备了950发弹药,还有个公共区域,塞了快1000发备用弹药。
战斗间隙,可以用人力把备用弹药搬到三个炮塔的主弹药库。
所以朱诺号的六座主炮炮塔,每一座炮塔的头50发弹药,可以做到2.7秒一发,后面就要稍微下降一点。
也就是说,王义要活用外挂,再像以前那样泼水不行了,得25轮、25轮这样打(因为一个炮塔两门炮所以备弹要除二)。
不过仔细想想这已经很可怕了,首轮跨射之后不分青红皂白打25轮,命中率好一点目标已经吃好几发高爆了。
就算是百分之一的命中率,我一分钟不到疯狂发射300发炮弹,那也该中个三发吧?
而且经过大半年的战斗,王义对舰炮的毁伤有了直观的认知,像是驱逐舰这种,打中三发已经要回去躺船坞半年了。
巡洋舰吃了三发也够呛,一样要回船坞修理。
这样一想,把鬼子船坞都挤爆也是一种战法。
当然最好还是击沉敌舰,永远的消灭这些威胁。
王义盯着前面三座六门主炮看,越看越喜欢。
结果沙利文上尉误会了他的关注点:“夏普中校是您的未婚妻吗?”
王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啊?”
他看大炮呢。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夏普中校还在前甲板,指挥水兵们。
王义:“呃,她不是。”
“那就是珍妮中尉了。”
“呃,她也不是。”
上尉瞪大眼睛:“是李小姐?”
王义:“不,在打败鬼子之前,我不会结婚,我的妻子就是这些战舰!”
反正战舰在联众国的指代词也是“she(她)”。
上尉立刻展现出自己的敬意:“没想到真有f船的。”
王义也肃然起敬:“真有吗?谁?不对,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穿越前王义光知道外国友人约火龙草车的图,没想到这个历史已经如此悠久。
沙利文上尉:“真的没有?”
“开玩笑,我可是情场高手,瓦胡玛娜的姑娘们都知道,我蛮力有余技巧不足。”王义只能打肿脸充胖子。
沙利文上尉:“我没有在瓦胡玛娜岛上生活过,我之前是在三藩市的港口警卫队服役,开战才被调动到舰队来,资历比船上的高中生们也没有久到哪里去。”
朱诺号的士官,其实有不少老兵,只是高中生实在压倒性的多,就算加上奥班农那一百多号幸存者,高中生和老兵的比例也高达5比2。
王义看向下方,在甲板上列队的水兵们的侧脸看起来确实有点稚气未脱的感觉。
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战争有多么的残酷血腥。
沙利文上尉:“说实话,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准将。”
王义:“别担心,一场战斗,这些高中生就会变成老兵。”
就在这时候,舰桥里传来海尔森中校的声音:“尼布莱克呼叫朱诺,我们在你们后面。”
王义回到舰桥,打开无线电,拿起话筒:“海尔森,很高兴听到你的声音,你这混蛋是不是跟太平洋舰队报告我死了?”
之前王义刚从战场回来,就被薅去花生屯了,然后就一直在卖债券,压根没回过瓦胡玛娜,也没有跟第五分舰队其他幸存驱逐舰上的人说过话。
“当时那个情况,只能这样报告了。我都准备好给你在母校立铜像了。”海尔森中校说。
然后新的声音加入进来:“格拉夫斯在说话,准将,您还记得我们吗?”
格拉夫斯在车布外海受伤,所以离开了第五分舰队。
“记得,我听说迈考色是坐你们的船跑到莫比乌斯港的?”
“是啊,那个混蛋,没有本事屁话还多,还整天嘲笑你的墨镜和烟斗,他不也是戴了个傻不拉几的墨镜和烟斗吗?”
就在这时候,无线电里传来苍老威严的声音:“没有离开港口呢,不要在无线电里闲聊。”
这应该是斯考尔少将的声音。
王义答道:“明白,少将。我们离开港口,等陆军听不到了再聊。”
是的,瓦胡玛娜有陆军,包括守备的步兵师、海岸炮兵、雷达站以及陆军航空兵。
“海军的,”新的声音在无线电里响起,“放心吧,我们也不爽迈考色很久了。”
好吧,看来讨厌迈考色的不光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