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楚身体轻颤, 脚趾蜷缩,粉润的手指捉住浴缸的边缘,白色的雾气弥漫在眼前, 眼睛也雾蒙蒙的。
恍惚中, 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男人手指骨骼硬挺, 手背青筋凸起, 指骨深深的陷入大腿白腻的软肉中,仿佛某种色气的束缚。
温楚意识尚未完全清醒,微微低喘, 双腿在大掌下稍稍分开, 感受到了危险, 下意识抬腿踹过去。
水花四溅, 有一些溅落在男人的身上, 温热的水打湿了他身上的衣服。
莱因赫微微侧了下头, 眉眼阴冷, 动作利落快速地握住了她的小腿。
飞溅的细碎水珠砸在地上,也落在男人暗绿色发丝,冷白的脸上、鼻尖、薄唇…典狱长面容苍白冷漠, 大掌稍稍用力,轻而易举化解了她的攻击。
几乎是本能,长指用力可以轻而易举地捏碎少女的腿骨, 可是比本能反应更快的,脑海里记起这个少女是谁。
他冷着脸, 硬生生地停下攻击性的动作,不耐烦道:“闹什么?”
男人薄唇在说话间开合,无意间把水珠吃了进去,这个水是……
温楚不由地看向他的唇, 脸红了红。
“不是你让我帮你洗?”莱因赫声音寡淡薄凉,仿佛高高在上的禁欲者,领带束缚住他的眼睛,转回了头,精准地‘注视’她。
温楚回过神,尴尬地讪讪笑,小声说,“我刚才没反应过来。”
她刚才几乎是睡着了,昏昏沉沉的太舒服了,也忘记了自己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莱因赫发现了没有。
她手臂撑在浴缸边缘想坐稳,想要坐稳,双腿被迫分开,这个姿势实在有些怪。
“现在清醒了?”他嗤笑,语调毫无起伏,冷静而没有感情。
偏偏里面好像有一种粘稠又阴郁的贪婪,因为似是无意,大掌把少女往浴缸里拽,无意间在她的小腿肚上摩挲了一下。
莱因赫喉结滚了滚,心里有些恼火,比起把她拽回浴缸里,似乎更想少女拽进怀里……反击回去,惩罚她对他的冒犯。
温楚有点儿痒,肩膀缩了缩,点了点头。
意识到莱因赫看不见,立刻道:“嗯嗯。”
“把我身上弄得全是你的味道。”莱因赫发丝湿润,浑身湿了大半,紧贴的衬衣勾勒出健硕的胸肌,肩膀和手臂肌肉线条起伏有力,充满了强悍的力量感。
他眉头紧皱,喉咙有些干涩,冷笑讥讽:“甜得发腻。”
温楚眼神虚软,又有点儿不服气,低头在肩膀处嗅了嗅,轻声反驳:“怎么可能!洗发水和沐浴露都是用你的啊!”
“不要企图反驳我的话。”典狱长眉眼阴戾,有些羞恼,冷漠道,“那些再多,你的味道还是到处都是,根本盖不住。”
“啊…”温楚睫毛颤了颤,有些怀疑他话中的真假,可是想到哨兵五感敏锐,确实是向导难以比拟的,一时又觉得莱因赫说的可能是真的。
一想到这里,温楚身体不由自主地扭了扭,身子往后撤,想要把自己蜷缩起来。
“你最好安分一点。”莱因赫嗓音低哑,警告这个乱动的少女,拽住她的小腿拉回自己的方向,“还是你其实根本不想结束这个无趣的游戏,想引诱我,让我陪你玩整晚?”
温楚脸红得滴血:“我才没有,你不要胡说!”
浴缸里的温水晃动,体温微微交织着。
“你最好没有。”莱因赫面无表情,黑色领带束缚下耳朵微红,呼吸微沉,大掌顺着小腿摸到了膝盖,往上握住她的大腿……
典狱长强大冷漠,手指骨节分明,无论是扭断敌人的脖颈,还是一点一点细致地给少女的身体做清理工作,力度都控制的相当的精准。
温楚眼眸微热,闭着濡湿的眼睛,乖乖地没有动,脸侧的发丝凌乱,能清晰感觉到男人长指鲜明的存在感,脸颊更加红润了,呼吸凌乱,极力克制得发抖的身体。
莱因赫下颌绷紧,薄唇紧抿,湿润的额发低垂,黑色领带束缚住他的眼睛,耳边听见少女凌乱的呼吸,喉咙用力地吞咽了一下。
偶尔温楚不自在地想动,男人大掌按住她柔软的小腹,嗓音微喘,像是在斥责她:“别动。还没洗干净。”
地面上的水倒映着光,影子落在上面,两个影子似乎要交缠在一起。
温楚从来没感觉过洗一次澡会这么漫长……终于结束了。
温楚被男人用浴巾包住,有力的手臂揽住她的腰肢,强势地拥进怀里。
她惊呼了一声,手指在虚空中抓了抓。
莱因赫一顿,放慢了动作,让她侧过身,趴在男性哨兵紧实有力的胸膛。
她身体轻颤,下巴软软地搭在男人的肩膀上,整个人被水泡软绵绵的,眼尾浮出一抹淡淡的红色。
不过洗完澡是真的舒服,全身暖洋洋的,她侧了侧头,温热的呼吸扑在男人的脖颈上。
温楚猛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里没有换的衣服啊。
刚才脱下来的衣服,肯定不能穿啊,温楚现在很嫌弃的。
温楚小腿晃了晃,从浴巾里伸出手指,没有想太多,戳了戳他的胸膛,轻声问:“典狱长,这里好像没有换洗的衣服,怎么办好啊?我的衣服还在房间里。”
面对少女无知的冒犯,莱因赫非常厌烦,眉眼霜冷,只是他懒得同这小麻烦精计较。
这小麻烦精一定会娇里娇气地在他耳边鼓噪,一堆话砸过来,没完没了说个不停。
她的精神体不该是猫,应该是百灵鸟。
吵死了。
温楚不知道莱因赫在想什么,睁大眼睛,奇怪道:“你怎么不说话啊。”
想到了什么,她怀疑道:“莱因赫典狱长,你不会让我穿回原来的衣服吧?我不要的啊!”
莱因赫垂眸‘看’她,眉眼温怒:“现在回你房间。”
“可是这里离我那里还远……”温楚立刻担心起来,“会被人看见的。”
“我不会让人看到你。”莱因赫发现自己很不喜欢这件事,手臂微微揽紧,薄唇勾起毫无温度,“你在紧张什么?”
温楚还是担忧:“真的吗?”
莱因赫冷冷地扯了下嘴角,表面容苍白阴冷:“谁看见了,我就把他的眼珠挖下来,给温向导当礼物?”
“这……倒也不至于。”温楚小小声说,身体抖了抖,攥紧浴巾,犹犹豫豫地瞥了莱因赫一眼,一时辨不清这话中的真话。
应该是想吓她吧?她不确定地想,把头埋在他肩膀上无意识蹭了一下。
不过莱因赫简直就是冷血无情的暴君啊!好吓人说!
莱因赫微怔,薄唇紧抿。
“现在倒是知道怕了?”莱因赫回神,冷笑道,“刚才使用我不是很熟练吗?”
温楚咽了咽口水,轻轻摇了摇头:“我一直很尊敬您啊,莱因赫典狱长。”
“巧言令色的小骗子。”莱因赫眯起眼眸,拿过黑色军服,盖在怀中少女的身上,宽大冰凉的男性制服直接挡住了她的身体。
莱因赫速度很快,温楚完全没反应过来他是怎么行动,或者说精准地确认哪个楼道里没有人的,避开了所有可能的窥探。
总之,没有人看见第一监狱典狱长把中心白塔的小向导送回了房间里。
莱因赫原本想直接丢进房间里,但记得少女那比猫还要笨拙的身体,他终究是仁慈地没有弄疼她,只是仍到了松软的被子上。
温楚懵了懵,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从浴巾里爬出来的时候,典狱长已经消失在房间里了。
她也不太在意,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从床上下来,找了一套睡裙换上。
夜渐渐深了,温楚很快扛不住昏昏沉沉的睡意,但是还是顶着困意把行李箱的东西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爬上了床,直接睡了过去。
闹钟及时地吵醒了温楚,她懒懒地在床上打了几个滚。
奶糕早就醒了,甩动着粗大的毛茸茸尾巴,舒舒服服地在阳台上晒太阳,桃桃躺在它的身上,一起晒太阳。
两小只可爱得不要不要地,见温楚醒了过来,一个个跑过来跟她贴贴,又欢快跑回去。
温楚心情不错,记起今天的任务又有些沉重,不敢在耽搁时间,飞快爬起来洗漱。
选择跟随莱因特典狱长去污染区,也不确定到底要去几天,但是该带的还是要带的。
温楚吃过早餐,先去病房看望小悦。
小悦还躺在床上休息,不过已经能靠在床头了,对于温楚要出发去污染区的事并不赞同,同时也不太信任第一监狱的哨兵。
小悦皱起眉,握住温楚的手:“这是第一监狱的任务,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听我的话,还是不要去了吧,我不放心。”
在她看来,传闻中暴君气质的莱因赫并不像是那种可靠沉稳的哨兵,对温楚看起来也不热情,怎么能够照顾好她们的小向导呢。
小悦不信任他。
温楚没有企图改变小悦对莱因赫想法,毕竟她对他的印象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但是典狱长是个信诺的人,昨晚她已经验证过了。
只是事态紧急,温楚经历过几次任务,愈发清楚一个治愈系向导对于战场的重要性。
两只小队折在污染区里,温楚不想牺牲更多的战士了,她不一定能发挥很大的作用,但是只要牺牲的哨兵能少一些,这就足够当她选择跟随过去的理由了。
“也不一定会有危险,你也知道的,向导从来都是在后方,不会到战场前面!”
温楚连忙安慰她说会照顾好自己,让小悦好好养伤,她很快就会回来的,生病最忌焦虑,影响病情的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