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随便说情话。
浑身酸痛的秋言睁开眼睛,再度加深了对这个结论的记忆。别人的男朋友听了情话是会兽性大发,他的男朋友听了情话,那叫作本性暴露。
说好的猫科是秒秒呢?!
这都快一天了!
秋言翻了个身,扯到身后的伤口,倒吸着凉气缓慢收回腿。
疼疼疼疼——
太疼了,小腿又露在外面,冻得慌,秋言干脆变成了兽形。
大概是听到了他的动静,某个罪魁祸首摸着鼻子探头,看见炕上的花豹龇牙咧嘴的,匆匆放下手里的东西进来,帮着他揉开酸痛的肌肉,甚至想看看受伤的地方——前提是花豹把踩他脸上的后爪拿开。
黎亲了亲又粉又软的爪垫,“还有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按按。”
金眸扫了他一眼,尾巴默默地夹到了腿间,花豹打着哈欠,“饿了。”
“饭已经蒸熟了,菜马上就好。”
看他春风得意的,秋言就一整个羡慕嫉妒恨,都是一起运动的,凭什么他就爬都爬不起来?
思绪在这里顿了下,秋言不知道怎么的,想起了猞芮。
话说,猞芮暴雨期的时候,是找了好几个雄性兽人出去试吧?也没听猞芮说有哪里不舒服……
大花豹翻身从炕上下来,顶开卧室的兽皮帘子走出来,在黎身边绕了一圈,看他做饭做得像模像样的,才提出自己出来的目的,“我想去找猞芮,你帮我问问,方不方便过去好不好?”
“好,你先吃饭,我一会儿就去问。”
黎说着,将炒好的肉盛出来放到一边,然后将旁边准备好的蛋液倒进锅里,快速煎熟之后切成小块,放入番茄酱翻拌均匀盛出。
秋言已经变回人形,在座位上等着了。
黎把饭菜都端到桌上,给秋言盛了碗饭之后,才出去用兽语跟猞芮他们交流。
秋言慢吞吞地咬了口肉,眼角余光看到手腕上的一枚吻痕,沉默了会儿,咽下肉片,往嘴里夹了点香喷喷的米饭。
黎已经跟猞芮他们沟通好了,在餐桌边一坐,先给秋言夹一筷子菜,看他吃得累,干脆接过了秋言手里的碗,给秋言喂饭。
不用自己动,酸胀的肌肉得到休息,秋言皱起的眉头都舒展了。
黎喂他吃饱之后,才开始自己吃饭。
秋言从座位上起身,迫不及待地变回了兽形。
人形时的肌肉酸胀感在兽形上有了明显的减轻,秋言脚步轻快地在山洞里转了一圈,又试探性地出去踩了踩雪,享受属于大自然的气息。
黎飞快吃完饭,开始收拾锅碗瓢盆。
见他开始收拾卫生,秋言钻进种植间里,在架子上翻翻找找的,找了一罐子鸡蛋酱,又拿了些菌菇酱出来,拿背包装好后叼着走出山洞,蹲在遮雨棚的门口等黎收拾好卫生。
弄脏的碗筷不多,黎清洗好之后,斜扣着放到了盆里。
他大步上前,接过秋言叼着的背包,“走吧。”
秋言注意到黎手有些红,拱着黎道:“先回去烤烤手。”
黎低头看了眼,不在意道:“这不是冻的,是刚刚的水太烫了。”
“我知道,但是手上有水,在外面走久了会冷。”
花豹的大脑袋继续拱他,这回稍微用了一点力气,黎被拱回了山洞里,只好顺着秋言的话,在灶台前烤干了手上的水迹,穿戴好秋言给织的围巾和手套,这才被允许出门。
秋言跃跃欲试:“黎你上来,我背你试试。”
黎:“……”
“还是不要了,我走前面,秋你跟着我。”
花豹漂亮的金眸睁大了,一副很受伤的样子,“你不相信我吗?”
黎诚恳:“对。”
试图作一回的秋言沉默。
黎揉了揉花豹的脑袋,捏着他有些冰凉的耳朵尖,道:“山里的路不好认,不只是秋,在凉河生活了很久的亚成年,也经常会掉灌木里,喊成年兽人救。”
秋言在黎拒绝的时候,就意识到这一点了,他后面的话,本来就是想顺势作一作才说的,这会儿见黎认真地解释,还给他挽尊,他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大花豹轻轻蹭了蹭黎的手,“好吧好吧,我跟在你后面,不往前面去。”
见他乖了,黎这才放下心来,背着背包在前面带路。
今天的雪不大,飘飘洒洒的,又被树冠遮去了大半,冰雪覆盖的森林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只剩下他们踩在雪面上发出的嘎吱声。
秋言和黎一路顺利地走进了猞芮的领地。
“秋~”
隔着远远的,猞芮就欢快地朝着两个人招手,还往外跑了两步,跟在黎身后的花豹甩了甩尾巴,想要快速跑过去,但又怕中间这段路上有被雪覆盖的灌木丛。
好在,贴心的黎总是反应很快。
他加快速度,带着秋言跑向猞芮,看他们跑近,猞芮停下步伐,等花豹在自己面前站稳后,下意识摸了摸花豹柔顺的皮毛,稀奇道:“你怎么用兽形出来了?”
兽形的爪垫踩在雪面上也很冷,秋言宁愿穿得圆鼓鼓的,也不怎么用兽形在外面活动。
听到猞芮的询问,秋言甩了甩尾巴道:“人形不舒服。”
猞芮眨巴眨巴眼睛,反应过来,一个“哦”字九曲十八弯。
秋言:“……”
隔着厚实的毛发,秋言的脸颊通红。
“嘿嘿,进去吧。”
知道秋言容易害羞,猞芮没有多说什么,顺手招呼了下黎,走在前面带领他们进去。
进入山洞里,就见虎风站在旁边,盯着乱跑的猞虎宝。
见阿爹带了两个成年兽人进来,猞虎宝傻乎乎地仰着小脑袋,湿漉漉的鼻头动了动,朝着秋言和黎嗷嗷两声,黎朝着猞虎宝点了点头,对秋言道:“他在叫二爹二父。”
秋言听黎这么说,立即开开心心地凑上去,舔了两下小崽子的头毛。
看着小家伙抬起爪子扒拉脑袋,他心里的q版豹子一阵姨母笑。
看了会儿崽崽,秋言想起自己带过来的东西,道:“猞芮,我跟黎带了些酱过来,你们可以烤肉的时候抹一点酱再吃,味道还是不错的。”
“谢谢秋!”
听到秋言带食物过来,猞芮欢喜地凑近,从黎那里接过了秋言说的酱。猞芮打开一个罐子,就闻到了浓郁的香味,神色间的欢喜越发明显。
送完礼物,秋言把黎丢给虎风,让他们俩一起看崽子,顶着猞芮一起进了木屋里。
猞芮将给他倒的热水放在他炕桌上,托着腮嘿嘿笑问:“是不是想问交配的事情?”
秋言愣了下,“你怎么知道?”
“你过来的时候我就闻到了,身上全是黎的味道,根本不用想就知道啊!”
闻言,秋言才想起来,兽人是可以通过气味判断情况的。
他有些尴尬地舔了舔鼻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想知道你之前选伴侣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很累啊?”
猞芮眨眨眼睛,回忆了下:“还好吧,不是很累啊。”
坐在他对面的花豹不太自在,“就,我记得你是挑了好几个雄性出去相处,真的不会累吗?还是你们是隔了很久才会那个?”
猞芮摇头,“不累啊,很舒服的。不过……”
听见后面的转折,秋言提起心,眨巴着眼睛看猞芮,期待他能给出过来人的经验。
在他的期待中,猞芮压低了声音:“听说雄性技术很差的话,亚兽就会不舒服,会很累。”
秋言:“……那应该不是这个原因。”
过程还是很舒服的。
那猞芮就不知道了。他看大花豹精神头还好,有些疑惑:“秋你是哪里累啊?”
知道猞芮的疑惑所在,花豹卷了两口水到嘴里,才道:“兽形还好,是人形很累很不舒服。”
“哦,这个啊。”
猞芮了然,“那肯定是因为你人形太弱啦,有些身体不好的亚兽人也会这样。”
不过他知道的那些身体不好的亚兽人,是兽形和人形身体都不太好,像秋言这种人形弱到离谱,但是兽形很健康的状况,还是第一个。
猞芮建议:“你可以去找阿巫。”
秋言:“……”
“那还是不了,我保持兽形几天就好了。”
知道他又是害羞的毛病犯了,猞芮哈哈笑着倒进了柔软的兽皮里。
大花豹毛茸茸的脸蛋上都透出无奈来。
听见他们的笑声,猞虎宝抛弃了阿父和二父,跌跌撞撞地往木屋里跑,然后在门口被块石头绊了一下,来了个脸刹。猞芮看到这一幕,笑得更开心了。
秋言从炕上跳下来,叼起小崽子放到炕上,顺嘴舔了舔他乱糟糟的毛发。
猞虎宝还晕乎乎的,被舔了脑袋瓜也没反应,等到清醒过来后,就抱着大花豹哼哼唧唧,一边哼唧,还一边朝着猞芮嗷嗷叫,也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反正猞芮脸上的笑根本没止住。
小崽子快气炸了。
秋言转移话题,“宝宝想不想听故事?二爹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才一点点大的猞虎宝歪着脑袋,“嗷?”
故事是什么?
猞芮也好奇,欢快道:“我要听我要听。”
大毛茸茸小毛茸茸都是好毛茸茸,秋言欣然同意,干脆叼着崽子到了外面火塘边,加上了两个雄性兽人一起听故事。
秋言说的故事,其实就是看见猞虎宝之后,想起来的几个睡前童话,故事简单,将背景改编成兽人世界观也容易,不一会儿,山洞里就响起了轻缓的故事声。
时间在故事声中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