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终结之道
    第570章
    “传我命令！”
    血狱之主猛地站起身，声音响彻整个血狱星海。
    “开启‘血狱大阵’！封锁整个星海！”
    “召回所有在外征战的道祖！”
    “另外，派人去‘天机阁’，不惜一切代价，购买此人的所有情报！我要知道，他究竟是谁！从哪里来！”
    一道道命令，从神殿发出，整个庞大的血狱星海，如同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以前所未有的效率，疯狂地运转了起来！
    不再是追杀，而是……全面备战！
    这一幕，若是被黑沙带的其他势力看到，恐怕会惊掉下巴。
    究竟是什么样的敌人，能让凶名昭著，霸道无比的血狱之主，摆出如此如临大敌的姿态？
    ……
    碎星城的洞府内。
    许燃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何等的轩然大波，更不知道血狱之主因为他，已经陷入了某种恐慌。
    此刻，他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就在他突破之后，他拿出那张古老的航道图，准备研究一下所谓的“终焉古路”时，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降临了。
    那是一种……被“注视”的感觉。
    这种注视，不来自任何方向，不来自任何生灵。
    它仿佛是从时间的上游，从纪元的废墟中投来，跨越了无尽的因果，直接烙印在了他的真灵之上。
    冰冷，死寂，充满了不祥与诡异。
    仿佛有一具埋葬在古老葬土中的神魔尸体，因为他持有了这张地图，而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持有此图，便会被古路上残留的某些……‘东西’所感知。”
    万宝楼那名老者的话，在他耳边回响。
    许燃的神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能感觉到，那道“注视”，带着一种“饥饿”。
    那不是对血肉的饥饿，而是对“存在”本身的饥饿。它想要……“吃掉”他！
    “哼，藏头露尾的东西。”
    许燃冷哼一声，那股“修正错误”的剑意，瞬间遍布全身，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那道窥探的目光。
    然而，下一刻，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他身边的空间，开始泛起涟漪。
    一缕缕黑色的雾气，不知从何处渗出。这些雾气，没有任何能量波动，却带着一种让万物凋零，让大道腐朽的气息。
    雾气所过之处，洞府的石壁，在无声无息地“消失”。
    不是化为飞灰，而是它的“概念”，正在被抹去。
    屠峰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臂，只见他的手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
    “前……前辈！救我！”他发出了惊恐到极致的尖叫。
    他的修为，他的道法，在这黑色的雾气面前，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许燃眼神一冷。
    “在我面前，玩弄‘终结’之道？”
    他的指尖，亮起了一点光。
    那不是剑光，也不是任何神通的光芒。
    那是一点……“生”的光。
    这一点光芒，仿佛是混沌中诞生的第一缕生机，是纪元之初绽放的第一朵道。
    光芒扩散开来，形成一个领域。
    领域之内，生生不息。
    那些诡异的黑色雾气，在接触到这片领域的瞬间，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了无声的嘶吼，被其中蕴含的“生”之道，不断地中和、净化。
    “滚回去。”
    许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看到了那雾气的源头。
    他伸出手，对着虚空，轻轻一握。
    “断！”
    遥远到无法计量的时空之外，终焉古路的某一处。
    这里是一片死寂的废墟，漂浮着无数巨大到难以想象的神魔尸骸，以及破碎的古代宇宙残片。
    在其中一具早已失去了所有神性，只剩下不朽躯壳的巨兽头颅上，一缕黑色的雾气，正从它的七窍中缓缓冒出。
    这缕雾气，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它的目光，正“注视”着遥远时空下游的某个坐标。
    突然，它模糊的身影剧烈地一颤。
    一股无法抗拒，无法理解的力量，顺着那道“注视”的因果线，逆流而上，狠狠地斩在了它的身上！
    “呃……”
    一声不似生灵能发出的，充满了痛苦与错愕的嘶吼，从它身上响起。
    那模糊的人形，瞬间被斩成了两半！
    构成它的黑色雾气，疯狂地逸散，仿佛遭受了重创。
    它与许燃之间的因果联系，被这一记手刀，彻底斩断！
    ……
    洞府内。
    随着许燃一字吐出，所有的黑色雾气，瞬间失去了源头，被那“生”之领域，彻底净化干净。
    屠峰透明的手臂，也重新恢复了原状。
    他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早已被冷汗湿透。
    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死亡的深渊。不，那比死亡更可怕，那是彻底的“不存在”。
    “前辈……刚才那……那是什么东西？”他心有余悸地问道。
    “终焉古路上的……拾荒者。”
    许燃收回手，神色冰冷。
    “一些在上古纪元中陨落，却心有不甘，真灵被古路上的气息污染，化作了非生非死，以吞噬他人‘存在’为生的可悲东西。”
    “这还只是最外围的货色，就被航道图的气息引来了。”
    许燃的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终焉古路，比他想象的还要危险。
    他如今的实力，虽然在黑沙带足以横行，但若是对上古路上那些真正恐怖的存在，恐怕依旧不够看。
    “看来，计划要改变了。”
    许燃喃喃自语。
    他本来打算，在碎星城稍作停留，整合资源，提升实力后，再启程前往终焉古路。
    但现在看来，只要他一天持有这张航道图，就会不断地被那些诡异的东西骚扰。
    而且，刚才那个“拾荒者”，虽然被他斩断了因果，但肯定已经将他的坐标，泄露给了古路上其他的“东西”。
    这里，已经不再安全。
    必须尽快离开！
    “屠峰。”许燃看向瘫在地上的屠峰。
    “在！前辈有何吩咐！”屠峰一个激灵，连忙爬了起来，恭敬地站好。
    “你对黑沙带，乃至更广阔的星域，了解多少？”许燃问道。
    屠峰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立刻回答道：“回前辈，晚辈在碎星城厮混了数千年，对黑沙带的各大势力分布，还算熟悉。至于更外面的世界，晚辈也曾游历过，去过‘天狼星域’和‘紫薇星域’，知道一些情况。”
    “很好。”许燃点了点头，“从现在起，你跟着我。我需要一个向导。”
    屠峰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一股狂喜与惶恐交织的复杂情绪，如同宇宙潮汐般瞬间淹没了他的心神。
    追随一位如此深不可测的存在，这无疑是天大的机缘，一步登天，或许不再是妄想。可伴君如伴虎，这位前辈的手段太过匪夷所思，喜怒难测，稍有不慎，自己恐怕连怎么“消失”的都不知道。
    然而，这念头只是一闪而逝。他早已在修行的独木桥上挣扎了太久，看得见尽头，却无力跨越。如今一根通天彻地的神索垂到面前，哪怕明知神索的另一端可能连接着万丈深渊，他也必须死死抓住！
    “是！前辈！晚辈屠峰，愿为前辈鞍前马后，万死不辞！”屠峰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双膝跪地，行了一个大礼，姿态放得极低。
    许燃不置可否，目光平静如万古不变的星空。他既不需要屠峰的忠诚，也不在乎他的心思。他需要的，只是一个熟悉这片星域的“活地图”，一个能为他处理琐事的“工具”。
    “起来吧。”许燃淡淡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即刻离开碎星城。”
    “是！”屠峰连忙起身，恭敬地侍立一旁，同时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前辈，如今整个碎星城，乃至大半个黑沙带，恐怕都已是暗流汹涌。无数道神念在城中交织，都在探查您的踪迹。我们……就这么出去？”
    许燃瞥了他一眼，反问道：“不然呢？”
    屠峰顿时语塞。是啊，不然呢？对这位前辈而言，那些所谓的道祖、大能，与路边的蝼蚁，又有多大区别？自己真是多虑了。
    许燃不再理会他，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被他随手禁锢在一旁，如同琥珀中的蚊蝇般动弹不得的血无涯。
    此刻的血无涯，早已没了之前的嚣张与尊贵。他的血狱神体本源被剥夺，一身修为被废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一副空壳。那双曾经充满暴虐与淫邪的眸子，如今只剩下无尽的恐惧。他看着许燃走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许燃伸出一指，点向血无涯的眉心。
    指尖并未触及血肉，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进了血无涯的真灵深处。
    “回去告诉血狱之主。”许燃的声音很轻，却仿佛带着某种言出法随的律令，直接在血无涯的灵魂中响起，“他的东西，我拿了。他的人，我废了。若想寻仇，我随时奉陪。但下一次，我便不是去他的‘后园’，而是会亲自踏平他的血狱星海。”
    话音落下，许燃收回手指。
    血无涯身上的禁锢之力，如同潮水般退去。他整个人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仿佛刚从溺死的边缘被捞回来。
    “滚。”
    一个字，如同九天惊雷，在血无涯耳边炸响。他浑身一颤，连滚带爬地冲出了洞府，化作一道狼狈不堪的血光，疯了一般地逃离碎星城。
    他不敢有丝毫停留，更不敢有半句怨言。那道印在他真灵深处的话语，如同一个永不熄灭的梦魇，将伴随他一生。
    看着血无涯逃走的方向，屠峰心中一凛。
    这不仅仅是放虎归山，这简直是给了老虎一张地图，告诉它自己的位置，然后还给了它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是何等的自信，或者说，是何等的……不屑。
    根本未将那凶名赫赫的血狱星海，放在眼里。
    “走吧。”
    许燃迈步，向洞府外走去。
    屠峰连忙跟上，亦步亦趋。
    当两人走出洞府，重新踏入碎星城的大街时，整座喧闹的星际都市，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无数道目光，或明或暗，或敬畏，或好奇，或贪婪，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虚空中，一道道强横的神念，如同交织的蛛网，将这片区域层层笼罩。
    这些神念的主人，无一不是黑沙带成名已久的大人物，甚至有几位，是与血老、冥老同级别的老牌道祖。
    他们不敢靠得太近，只能以这种方式，窥探这位搅动了整个黑死带风云的神秘强者。
    屠峰在这如山如海的威压下，脸色发白，双腿发软，几乎要跪倒在地。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会被碾成齑粉。
    然而，走在他身前的许燃，却仿佛闲庭信步，对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
    那些足以压塌星辰的道祖神念，在靠近他身体三尺范围时，便如春雪遇骄阳，无声无息地消融了。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碰撞，也没有法则道韵的对抗，就是那么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仿佛许燃所在的那片空间，与整个世界都不在同一个“真实”层面。
    所有窥探的神念，都在这一刻，猛地缩了回去！
    虚空深处，传来几声压抑的闷哼。
    那些试图窥探许燃的道祖们，无不遭到了反噬，一个个心神剧震，骇然不已。
    “不可视！不可探！”
    “他的‘道’，自成一体，排斥万法！我的神念只是靠近，就感觉自己的大道根基要被同化、扭曲！”
    “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时间，再无人敢肆意窥探。
    整条长街，鸦雀无声。
    许燃带着屠峰，一路前行，目标是碎星城的星际传送阵。
    就在他们即将走到广场中央时，前方的空间，毫无征兆地荡起了一丝涟漪。
    一个身着麻衣，怀抱石刀的枯瘦老者，从虚无中一步踏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正是天刀山之主！
    他一出现，整座碎星城都为之寂静。那股仿佛能劈开宇宙洪荒的锋锐刀意，让所有生灵都感到一种源自灵魂的战栗。
    屠峰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天刀山主，这可是黑沙带真正的巨擘之一，实力比血老、冥老加起来还要恐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