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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 虚星低语下的炼金女巫
    第471章 虚星低语下的炼金女巫
    「星辰的低语,总有人误听为祝福。
    但它们从未撒下光明,
    只会将灵魂炼成冷却的试剂。」
    ——《虚星炼金师的独白残稿》
    客厅的挂钟发出沉闷的“滴答”,还剩不到十分钟。
    司命靠在沙发上,懒散地翻弄几张唱片,准备在最后这点喘息时间听点音乐。
    ——轰!
    隔壁骤然一声爆炸,仿佛整栋街区都被什么猛然撕裂。
    玻璃剧烈震颤,碎屑簌簌落在他肩头。
    司命挑了挑眉,走到窗边,指尖隔着百叶窗缝隙轻轻拨开。
    视线那头,隔壁住宅的墙壁被炸开一个巨口,滚滚烟雾与火光交错。
    在火光里,一个女人的身影缓缓浮现。
    她穿着黑色炼金长袍,白衣在内,金发卷曲如星光流动,眼镜下的眼神温和却空洞。
    她抬手甩开一只烧瓶,玻璃碎裂,溢出的粘稠药液与火焰交融,瞬间化为一股紫红色雾气。
    三五只体型不一的蜥蜴人嘶吼着扑上来,却在雾气中四肢痉挛,鳞片迅速化脓溃烂,倒在地板上抽搐。
    女人没有惊慌,只是带着一点“遗憾”的目光注视它们:
    “嗯,剂量还是太小……腐蚀在第五分钟就终止了。可惜了。”
    她微笑着,像是在安抚受苦的病人,但那双眼睛却只是冷漠地在脑中记录数据。
    ——这就是伊莎贝尔·科尔温。
    “我叫伊莎贝尔,出身于瑞德尼基门世界的炼金世家。母亲说过,我的摇篮下就埋着一株卡巴拉的树根。”
    伊莎贝尔嘲讽的看着她面前的蜥蜴人尸体,想起了她曾经幼年的“玩具“们。
    自小,她便痴迷于炼金术式。
    别人追逐美食与玩具,她却在童年时便偷偷把街角的猫狗当“试剂”。
    她最早炼成的药剂,是一瓶能让小狗安静入睡的蓝色药水。
    第二天,小狗再也没有醒过来。
    伊莎贝尔只写下冷冷的一句话:
    ——“副作用:心脏衰竭。”
    在凡世,她戴着微笑的面具,成了“慈善炼金师”。
    穷人得到了“免费的药剂”,可很少有人活过半年。
    她从未掩饰,也不曾怜悯。
    她只是在本子上记下“人体对炼金反应的耐受极限”。
    而在星辉眷顾下,她晋升星灾之上——星辉炼金师。
    从那时起,她的精神开始逐渐裂开,宇宙狂想症如影随形。
    她开始听见虚空的低语,看见夜空中并不存在的星辰,坚信自己的一切实验,都是宇宙的启示。
    “星辰要我继续下去。”
    “这不是残忍,是命运的投递。”
    伊莎贝尔收回回忆,面前,蜥蜴人的尸体已经冷却,伊莎贝尔轻轻脱下手套,把一枚血迹斑驳的鳞片小心放入试剂瓶。
    她抬头,温柔地对烟雾里残余的幸存者低声安慰:
    “别怕,很快就结束了……
    你们的痛苦,会化为虚星的馈赠。”
    下一秒,瓶盖啪地合上,她的微笑里,只有冷漠的记号感。
    ——伊莎贝尔登场。
    伊莎贝尔轻轻取下眼镜,擦了擦片上溅到的血迹。
    火光下,她的神情温柔如常,仿佛她面前不是蜥蜴人残骸,而只是几只安睡的孩子。
    当伊莎贝尔再次睁开眼睛时,自己已然深处一个陌生的“家庭”。
    四周是一栋典型的美式郊区别墅:白色的墙壁,温暖的壁炉,橡木地板散发着清新的蜡香。
    墙壁上挂着几幅全家福,笑容僵硬而排列整齐,仿佛在布景。
    塔的幻境,又开始了。
    她的身份被安排好:科图家温柔的女主人。
    丈夫米特科图,一个敦厚高大的男人,肩膀宽阔,西装笔挺,正推开大门走进来。
    空气里带着汽油与汗水的味道,他低声抱怨着一天的劳累,语调沉重,却没有焦躁,反而带着一种异常的专注。
    孩子们随后归家,三男一女,年龄从七八岁到十四五岁不等。
    他们一窝蜂地冲进屋子,书包随手丢在沙发上,鞋子散落在玄关,活泼得像任何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
    除了那些细微的不自然。
    小女儿在镜子前玩耍时,笑容忽然扭曲,镜面里的倒影闪过一张蜥蜴的脸,舌尖吐出细长的信子。
    她立刻转头看母亲,眼睛清澈无辜,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丈夫在换鞋时,低头的瞬间,舌头猛地一甩,卷起半空中的一只苍蝇,连骨翅都没来得及抖动就被吞入口中。
    他抬头微笑,眼神里却带着一种掩不住的饥渴。
    孩子们在餐桌旁吵嚷:“妈——妈!我们饿了!”
    “快点啦!肚子好空!”
    他们一遍遍重复,好像机械程序一样。
    伊莎贝尔笑了,温柔地点头:“别急,妈妈马上就好。”
    就在她走向厨房的那一刻,门外响起了邮差急促的敲门声,那一封灾厄信件就此送到了她的面前。
    漆黑的信封,血色邮戳。
    她打开,里面只有冰冷的一句话:
    「请为你的丈夫与孩子准备一顿丰盛的晚宴。记住:他们会很饿。你必须满足他们的胃口。」
    塔的任务。
    厨房里,锅碗瓢盆叮当作响。
    伊莎贝尔熟练地切肉、煮汤,甚至细心地烤制蛋糕。
    每一道菜色香味俱全,摆满整张长桌。
    她笑着把菜肴端上来,孩子们立刻扑向桌面。
    丈夫坐在餐桌首位,眼神死死盯着盘子,手指微微颤抖。
    他们开始进食。
    狼吞虎咽。
    第一盘肉刚放下,下一秒就被分食殆尽;
    第二道汤端上来,连碗底的残渣都被舔得干净;
    甜品才放到桌上,就被撕扯得粉碎。
    但下一秒,他们抬起头,齐声尖叫:
    “饿——饿——饿——!”
    声音空洞,仿佛不是孩子,而是深井里传出的回声。
    伊莎贝尔微微眨眼,忽然弯起唇角。
    “这真是完美。”
    她明白了,塔的剧本是要她被活活吞食。
    可塔无意间,也替她准备了最理想的实验对象。
    于是她从厨房带出最后一碗汤。
    那不是普通的食物,而是她随手调制的一瓶瓶炼金药液的拼合。
    蓝色的光、绿色的气泡、紫色的雾气在汤里翻滚,仿佛星辰在液体中闪烁。
    她自己都不知道具体效果是什么,星辉炼金术的产物,只有虚星才知它的真实,不过,以她常年炼制的试验数据判断,这一锅是杰出的药剂。
    “来吧,孩子们。”
    她温柔地微笑,像母亲哄孩子喝药。
    丈夫和孩子们毫不犹豫地扑上去,争先恐后地把汤咕嘟咕嘟喝下。
    下一刻,他们停下了。
    不是饱,而是被迫停下。
    腹部迅速鼓胀,青筋暴起,眼球充血。
    “啊——!!”
    他们在地上翻滚,喉咙里发出嘶嘶声。
    皮肤被撑裂,鳞片从破口中涌出;
    骨骼崩裂,关节反向折叠;
    舌头伸出,分成两股,在空气里疯狂吐信。
    他们正在异化。
    丈夫米特科图第一个彻底变形:身高暴涨,肌肉崩解,背上长出一排骨刺,嘴里满是尖牙,彻底化为蜥蜴巨怪。
    孩子们也接连蜕变,身体溃烂成鳞片与骨骼的混合体。
    餐桌旁,伊莎贝尔静静地坐下。
    她翻开一本笔记本,优雅地记录:
    三分钟:腹部鼓胀,皮肤溃烂。
    五分钟:骨架异化,出现蜥蜴特征。
    第六分钟:完全丧失人形,进入捕食状态。
    她的字迹工整,仿佛是在课堂做笔记。
    怪物们扑向她,尖牙在火光里闪烁。
    她只是抬手,轻轻摇晃手中的烧瓶。
    “好了,乖孩子。”
    她微笑,嗓音柔和,像是在安慰发烧的婴儿。
    轰!
    爆炸的烈焰吞没了他们。
    蜥蜴怪物们痛苦嚎叫,被炼金火焰灼烧成焦黑的残骸。空气里弥漫着血与药液混杂的焦味。
    伊莎贝尔合上本子,长舒一口气。
    她抬头看着墙上的全家福照片。
    照片里的“丈夫”和“孩子”依旧僵硬地微笑着。
    她轻声呢喃:
    “好了,不饿了吧?妈妈的晚餐,终于让你们满足了。”
    嘴角挂着圣母般的怜悯笑容,眼神却冷漠得如同星空深处的虚无。
    然后,她倒出第二瓶炼金烧瓶,把那些残渣“送走”。
    火光再次亮起,整栋屋子里弥漫着炼金药剂燃烧的蓝焰。
    窗外,司命正静静注视着这一切。
    而这一幕,便是司命在隔壁所看到的爆炸与蜥蜴尸体的来源。
    伊莎贝尔推开窗子时,手里还拎着半只烧瓶,里面的液体在夜色里闪烁着蓝绿交错的光。
    她看见对面的司命,温柔地笑着,抬手轻轻挥了挥,仿佛在关心邻里的老朋友。
    “需要帮忙吗?你这边看起来……好安静。”
    那笑容极尽柔和,但司命只从她眼里看见一阵阵冷意,像隔着玻璃洒下来的星光,漂亮,却没有温度。
    司命沉默了片刻,敷衍地回了一个点头,嘴角笑意敛去,手一摆,示意自己一切正常。
    然后转身回到沙发边,仿佛那一眼只是礼貌上的致意。
    休息从不长久。
    “叮咚——叮咚——”
    急促的门铃声再次响起,比前一轮更短促,也更刺耳。
    司命眉心微微一皱,走过去,低头,就看见一封黑色信件正从门缝里被硬生生挤了进来,像是某种有生命的舌头。
    他弯腰拾起,封蜡依旧是那抹暗红,像血液干涸后的颜色。
    撕开,冰凉的纸张上浮现了字迹:
    任务二·投递必达
    请出门,与邻居交谈。
    你可以选择结盟,亦可以拒绝。
    请注意:只有一个人的房屋,将在十五分钟后成为“飙车党”的重点目标。
    确保你的屋内,多于或等于两人。
    规则重申:拒绝交谈,不视作完成。
    司命读完,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飙车党?呵,塔的剧本真是越来越荒唐了。”
    他把信纸随手摊在桌上,正打算思索,第二阵门铃声已经响起。
    “叮咚——”
    这一次,却没有邮差身影。
    司命走到猫眼前,透过昏暗的光,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对面那位刚刚投掷炼金瓶炸碎蜥蜴怪物的女人。
    黑袍、长发,手里依旧拎着一个烧瓶。她静静站在门外,仿佛在等一个邀请。
    司命歪着头想了想,抬手整了整自己的袖口和衣襟,带上一副惯常的“绅士笑容”。转动门把,拉开门,声音温润:
    “女士?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夜风拂进来,带着冰凉与焚烧后的硝味。
    黑衣女人笑了笑,嗓音温和:“你好,我叫伊莎贝尔。我想,您就是司命吧?我们来自同一组织,秘诡师工会。我曾在耀星秘所见过你。”
    她眸子在夜里泛着光,语气轻柔:“不介意我进来吧?外面的夜风……真冷。”
    司命微微眯起眼睛,沉默片刻。屋内壁炉的火光在他小丑般的笑弧上跳动。随即,他伸手作了个“请”的姿势:
    “当然。抱歉,让女士在外面等候,实在令人汗颜。——请进,伊莎贝尔。”
    门在背后合拢,仿佛将夜与未知一同关在门外。
    壁炉的火光在客厅里跳跃,把空气烤得干燥。
    伊莎贝尔把烧瓶放在茶几上,顺手抚平自己长袍的衣褶,
    举止优雅得像是来赴一场礼仪正统的晚宴,而不是在地狱邮局的副本里勉强存活。
    她微笑着开口,嗓音温柔而克制:
    “我想,我们的任务相同。”
    她顿了一下,抬眸与司命对视,眼神像在确认,又像在试探。
    “所以,我建议,我们结盟。至少,两名星灾之上的联合,会比单打独斗要轻松得多。”
    司命靠坐在沙发上,单手托着下巴,听得心不在焉。他的笑意淡得像雾气,回话也轻飘飘:
    “结盟?嗯……听起来确实是个办法。”
    话虽如此,他的语气模糊暧昧,没有说是“暂时”,也没有说是“到最后”。只是空泛的“嗯”,像是顺着她的话随口而出。
    伊莎贝尔目光闪了闪,她当然听得出敷衍。嘴角的笑容不变,却换了个角度。
    她推了推眼镜,柔声说道:
    “为了表示诚意,我可以先交换一条情报。一个……关于这场游戏的情报。”
    司命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
    “我在城里的炼金诊所,有的病人,当他们付不起药剂的费用时,就会选择用‘秘密’来交换。”
    她的语气温和,像在讲一段往昔的趣事,“我听过无数稀奇古怪的秘密,其中有一个——正好提到了地狱邮局的游戏。”
    壁炉火焰“噼啪”炸响,空气随之紧绷。
    “这个游戏有限时。”伊莎贝尔缓缓开口,“十二个小时。如果在十二个小时内找不到离开的方法,那么玩家就会被……同化。成为这个小镇的‘居民’。”
    她轻轻吐了口气,像在叹息,又像在陈述冷冰冰的结论。
    “抹去自我,失去一切。你会成为下一轮的npc,被后来者屠戮,就像牲畜一样。”
    她眼神真挚,微笑温柔:“这不是威胁,而是善意的提醒。希望我们能好好合作。”
    司命笑了笑,没表态,只是把桌上的黑色信纸用指尖弹了一下。那动作像是无声的回应:我听见了,但不代表我会信。
    就在司命在想如何回答时,窗外传来爆裂的重金属乐声。
    轰————
    整片住宅区的空气像是被引爆了。
    那不是一辆,不是十辆,而是数百辆机车同时点燃油门的轰鸣。
    声浪如同钢铁巨兽咆哮,夹带着黑色孽火冲击夜空,窗玻璃瞬间震得颤抖,吊灯摇摇欲坠。
    司命走到窗前,撩开半截窗帘。
    街口——孽火裹挟的机车如潮水般冲来。
    皮衣暴徒戴着铁面骷髅头盔,眼窝里燃烧着碳火般的幽光。
    铁链拖地,打在柏油路上迸出火。
    每一次车轮擦过街沿,都留下一道漆黑焦痕,像是恶魔在地狱里刻印。
    有人疯狂甩动铁链,把邻居家的大门直接抽飞;
    有人抬起油壶往前院泼下,火焰腾地窜起,瞬间吞没一栋房子。
    震耳欲聋的金属乐声仿佛从机车里炸出,整个小镇都在这一刻化为孽火狂欢场。
    伊莎贝尔推了推眼镜,神情没有一丝慌乱。
    司命回过头,嘴角挑起一抹熟悉的笑意:“嘿,你觉得,我们用秘诡让他们闭嘴?还是谎言使他们安静一些?”
    火光的倒影映在他的白色小丑面具上,笑纹仿佛被撕裂成诡异的弧度。
    伊莎贝尔轻轻摇晃手中的烧瓶,液体在瓶壁上折射出蓝紫色的星光。她微笑,嗓音柔和而残酷:
    “我更喜欢用我的烧瓶。谎言编织者阁下。”
    外面机车轰鸣,铁链狂甩,孽火声浪逐渐逼近他们的房门。
    仿佛整个小镇的夜晚,正被这群恶灵骑士撕碎。
    「他们骑着孽火与钢铁,将街道当作祭坛。
    每一次轰鸣,都是献给未知神祇的鼓点。
    记住,孩子,当你听见链条抽打大地的声音,那不是狂欢,而是审判。」
    ——《灾厄邮局秘录·第七卷〈燃烧的机车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