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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9章 这个人非常可怕
    他深知,对这些残忍暴虐、手上沾满无辜百姓鲜血的匪徒,任何仁慈都是对逝者的背叛。
    “说,士燮的主力现在何处?你们的巢穴在哪里?若有半句虚言,本王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顾如秉的声音不高,却带著一股令人骨髓发寒的压迫感。
    俘虏们嚇得魂飞魄散,爭先恐后地磕头求饶,七嘴八舌地交待。
    在顾如秉下令用了最严厉的酷刑反覆拷问、交叉验证之后,终於得到了相对可靠的情报。
    士燮的主力,目前確实盘踞在幽州北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的黑风岭。
    而且,他们並非孤立无援,竟然与被打散后逃入深山的乌桓残余部落暗中勾结在了一起!士燮为乌桓人提供抢来的部分財货和粮食,而乌桓人则为他们提供优质的战马、充当嚮导,甚至在某些大规模行动时提供骑兵支援。
    “乌桓……”
    顾如秉咀嚼著这个名字,眼神变得更加深邃冰冷。
    “真是记打不记疼!看来上一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竟然还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与士燮沆瀣一气,挑战本王的底线!”
    他对於乌桓那来去如风的机动能力確实感到有些棘手。
    这些游牧民族天生就是优秀的骑兵,善於利用地形,想要將他们彻底根除,绝非易事,必然要耗费巨大的时间和兵力,进行长时间的清剿和封锁。
    相比之下,盘踞在黑风岭的士燮主力,虽然据险而守,但目標固定,只要谋划得当,集中优势兵力,解决起来反而相对“轻鬆”一些,至少目標明確。
    但顾如秉心中同时升起一丝疑虑。
    乌桓人不是傻子,他们应该很清楚与自己为敌的下场。
    上一次幽州大战,他们损失惨重,部落几乎被打散,为何还敢冒著被彻底灭族的风险,支持士燮这个丧家之犬?
    除非……士燮手中,掌握了某种让乌桓人无法拒绝,甚至甘愿鋌而走险的东西?
    是足以让他们恢復元气的巨大財富?
    还是……某种承诺,或者胁迫?
    黑风岭易守难攻,士燮匪帮又狡诈如狐,若不能断其根基,即便大军围剿,也难保不会被他利用复杂地形和外部支援再次溜走。
    顾如秉深知,乌桓残余部落提供的马匹、嚮导乃至可能的兵力支援,是士燮目前还能如此猖獗的关键。
    欲灭士燮,必先绝其外援!在综合考量了直接军事清剿乌桓残部所需付出的巨大代价与时间后,顾如秉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亲赴乌桓部落,进行谈判!
    此议一出,张飞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大哥!何必亲身犯险?
    那些乌桓蛮子,反覆无常,毫无信义可言!让俺老张带兵直接平了他们营地便是!”
    顾如秉摇了摇头,目光深邃。
    “翼德,武力征服固然痛快,但幽州经不起连绵战火,我军主力亦不能长久陷於此地。若能以威势迫其屈服,以利益诱其归附,兵不血刃瓦解士燮臂助,方为上策。
    何况,我也想去亲眼看看,究竟是什么,让这些败军之將,仍有底气敢与我为敌。”
    他心意已决,不再理会张飞的嘟囔,精心挑选了隨行人员。
    马超勇武过人,且西凉铁骑出身,对草原部落的习性有所了解,是必不可少的威慑与助手。
    此外,他只带了数十名最为精锐忠诚的亲卫,人人配双马,以保证机动性和足够的自保能力。
    为表“诚意”,他还特意命人准备了十几箱上好的蜀锦绸缎、江南茶叶以及一些精致的瓷器作为礼物。
    准备停当后,顾如秉將渔阳军务暂交张飞与守將赵桐共同负责,严令坚守,不得妄动!
    隨后,他便与马超带著这支精悍的小队,按照俘虏提供的大致方位,策马深入幽州北部广袤而荒凉的草原与丘陵地带。
    经过数日的跋涉与谨慎探寻,他们终於找到了乌桓残余部落的聚居地。
    那是一片位於河谷地带,依水草而建的营地,规模不大,毡房稀疏,牛羊数量也远不如鼎盛时期,处处透露著衰败与窘迫。
    部落的守卫远远就发现了他们这支队伍,立刻吹响了號角,营地內一阵骚动,数十名乌桓骑兵呼啸而出,手持弯刀,警惕地將他们拦在营地之外。
    马超上前,用半生不熟的胡语夹杂著汉语,表明了身份和来意——“大汉烈王,顾如秉,亲自前来,与尔部首领会面。”
    听闻是烈王亲至,那些乌桓骑兵脸上明显露出了震惊和畏惧的神色,交头接耳一番后,一人飞快回营稟报。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出来,示意他们可以进入,但隨行亲卫大部分被要求留在营地外围,只允许顾如秉、马超以及四名捧著礼箱的亲兵进入核心区域。
    在最大的一座,装饰著一些陈旧兽角和彩色布条的毡房前,顾如秉见到了这个乌桓残部的首领。
    这是一个身材魁梧、面容粗獷的中年汉子,穿著一身略显破旧的皮袍,眼神锐利而充满戒备,甚至带著一丝刻意表现出来的倨傲。
    他並未出帐相迎,而是大马金刀地坐在毡房內的主位上,身边站著几名同样神色不善的部落头人。
    “大汉的烈王,不在你的繁华之地享受,跑到我们这苦寒草原来做什么?”
    首领开口了,声音沙哑,带著明显的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
    “我这里,可没有你们汉人喜欢的亭台楼阁,美酒佳肴。”
    顾如秉面色平静,自顾自地走到帐中铺著的毡毯上,盘膝坐下,马超则按剑立於其侧,目光如鹰隼般扫视著帐內眾人。
    顾如秉缓缓开口。
    “首领何必明知故问。本王为何而来,你心中清楚。
    士燮,乃国之大贼,屠戮我子民,劫掠我州县。听闻贵族与他,近来走动颇近?”
    那首领哼了一声,语气更加傲慢。
    “草原上的雄鹰,与谁交朋友,难道还要向你们汉人匯报吗?烈王,你的势力確实庞大,但这里是我们乌桓人的草原!
    天高地阔,你来不了几次大军,就算来了,我们翻身上马,就能消失在草原深处,你能奈我何?想让我们断绝与士燮的合作?凭什么?”
    他这番话,几乎是赤裸裸地表明了倚仗地理和机动力,有恃无恐的態度。
    认为顾如秉的势力核心远在中原,无法对他们进行持续有效的清剿。
    顾如秉听著,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他知道,对於这种信奉弱肉强食、畏威而不怀德的角色,单纯的道理和怀柔是行不通的,必须软硬兼施,而且“硬”的一面要足够刻骨铭心。
    他不再多言,只是端起面前乌桓人呈上的,不知是何物酿造的浑浊马奶酒,轻轻抿了一口,隨即,看似隨意地將酒杯往地上一顿。
    这就是信號!
    一直如同雕塑般站立在马超,动了!
    快!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仿佛一道银色的闪电骤然炸开!
    帐內那几名乌桓头人和守卫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只觉得喉头一凉,或是胸口一痛,眼前的世界便迅速被黑暗吞噬。
    马超的龙骑枪化作点点寒星,精准而致命,伴隨著几声短促的闷哼,几乎是同一时间,帐內除了那首领之外的所有乌桓护卫和头人,全部咽喉或心口中枪,倒地毙命!
    鲜血瞬间染红了毡毯。
    而那柄冰冷沾血的枪尖,在马超手腕微抖,震落血珠后,已经如同毒蛇般,悄无声息地抵在了乌桓首领的咽喉之上。
    冰冷的触感让首领浑身汗毛倒竖,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枪尖传来的死亡气息,只要持枪之人手腕轻轻一送,他立刻就会步上手下们的后尘。
    他脸上的傲慢和倨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难以置信,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直到此时,帐外才传来一阵惊呼和兵刃出鞘的声音,显然是留守的亲卫和帐外的乌桓守卫听到了动静。
    但顾如秉带来的那几十名亲卫早已有所准备,立刻结阵在外,与闻讯而来的乌桓武士对峙起来,气氛剑拔弩张。
    顾如秉仿佛没有看到眼前的杀戮和颈前的枪尖,他放下酒杯,目光平静地看著那脸色惨白的首领,语气依旧平稳,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刺骨的寒意。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首领?”
    他耐心地,一字一句地晓以利害。
    “士燮屠村戮民,手段之残忍,人神共愤。这,已经触及了本王的底线。
    他,必须死,他的匪帮,必须被连根拔起!
    这一点,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至於那些帮助过他,给他提供庇护、马匹、粮草,让他得以继续作恶的势力……”
    顾如秉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北地的寒风。
    “在本王剿灭士燮之后,也绝不会放过!有一个,算一个,必將一一清算,彻底剷除!你以为,凭藉草原的广阔,就能高枕无忧?
    本王可以告诉你,若乌桓继续协助士燮,那么,你们这残余部落里的每一个人,无论男女老幼,都將被视为士燮同党!
    本王会调集大军,联合周边所有部落,进行拉网式清剿,焚其草场,断其水源!
    到那时,你觉得,你们这点人,还能在这片草原上生存下去吗?等待你们的,只有彻底的灭亡!”
    每一句话,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乌桓首领的心上。
    颈间枪尖的冰冷,帐內浓郁的血腥气,以及顾如秉那平静话语中蕴含的滔天杀意和坚定决心,彻底击垮了他最后的心理防线。
    他丝毫不怀疑,眼前这个看似平静的汉人王者,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饶……饶命!烈王……饶命!”
    首领的声音颤抖著,充满了恐惧。
    “我……我答应!我们乌桓部,从此与士燮划清界限,再无往来!绝不敢再提供一匹马,一粒粮!”
    顾如秉看著他,知道火候已到,语气稍缓,给出了胡萝卜。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只要贵族信守承诺,断绝与士燮的一切联繫,我顾如秉亦可承诺,待平定匪患后,我的势力愿与乌桓开展长期、公平的贸易。
    你们可以用牛羊、毛皮,换取我大汉的粮食、盐铁、布匹。至少,能让你们残余部眾的日子,不像现在这般困苦,得以休养生息。”
    威逼,加上利诱。首领脸上神色变幻,挣扎,恐惧,最后是一丝无奈的妥协。
    在喉咙前那杆要命银枪的持续“提醒”下,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艰难地点头。
    “我……我代表部落,同意烈王的条件……我们,与士燮,再无瓜葛!”
    “明智的选择。”
    顾如秉示意马超可以稍稍收回枪尖,但那股威慑依旧存在。
    他接著问道。
    “现在,將你知道的,关於士燮的情报,尤其是他主力在黑风岭的布防、兵力多寡,以及……他究竟凭什么能说动你们冒险与他合作,统统告诉本王。”
    死里逃生的首领不敢再有丝毫隱瞒,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將自己知道的情报和盘托出。
    他证实了士燮主力確在黑风岭,並且详细描述了几个已知的隘口和哨卡位置,以及士燮麾下大概能集结起的核心战力人数。
    同时,他也提到,士燮確实收拢了一部分被大汉击溃后、不愿归附或走投无路的其他乌桓小部落残部,许以重利,让他们充当了马匪劫掠的急先锋和外围屏障。
    “至於他为何能找到我们……”
    首领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和后怕。
    “大约一个多月前,士燮曾亲自带著几个人,找到过我的营地,想要说服我与他结盟。”
    顾如秉眼神一凝。
    “哦?
    他带了谁?”
    首领回忆著,眼中闪过一丝惊悸。
    “除了几个护卫,他身边还跟著一个穿著灰袍,拿著长枪的男人。
    那个人……很可怕,非常可怕!
    他几乎没怎么说话,但是……但是当时,就在我的大帐里,因为我的一个手下对士燮出言不逊,那个人……他就动了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