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选择
    王信还没有考虑清楚。
    第三日。
    “你怎么来了。”
    王信一脸意外。
    “平姐姐安排我来的。”晴雯羞红著脸，不满意的反问，“你不愿意让我来吗？”
    王信已经是节度使。
    晴雯还是像以前那样的说话。
    “怎么会，只是没有想到。”王信不放问道：“家还好吧？”
    “家里都好。”
    晴雯连忙解释，生怕王信误会，“林姑娘和宝釵姑娘都来过几回府里，贾府也多次派人来探问，只是..
    晴雯嘟著嘴。
    “只是什么？”王信好奇道。
    心里並没有太过担心。
    府里有亲卫，如果发生事情，自己能收到消息。
    “只是小顺不记得父亲。”
    晴雯嘟著嘴说道。
    想起儿子，儿子今年已经三岁了吧。
    三岁能喊人，至今还没有听到过一声父亲，自己在儿子出生后，留在家里的时间太短，这两年更是没有功夫回去。
    不禁又看了眼晴雯。
    不知不觉，晴雯已经十九岁了。
    晴雯与宝釵同岁。
    最初见到她们的时候，她们还是小丫头。
    凸碧山庄的日子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又想到当初宝釵探春黛玉她们几个丫头，为自己整理几何等数学知识，编练入册而忙碌的那段时光，果然是令人回味无穷，难怪贾宝玉不愿意出来。
    换做是谁都恋恋不捨吧。
    平儿的安排，晴雯乘坐马车，由府里的亲卫一路护送，在陆仲恆的带领下直奔大寧。
    王信大概猜到平儿的意思。
    不过自己看著晴雯长大，一直把她当做小妹妹看待，没有这方面的心思。
    帐篷虽然搭建的稳固，但也是帐篷。
    晴雯四顾看了看，起居十分简陋，別说高官大户，恐怕富户的都不如，不禁有些心疼，“何至於此呢，信爷都瘦了。”
    下意识伸出手，模了摸王信身上的衣服。
    王信穿的袄，虽然厚实却不够平整，不过很乾净。
    感受到晴雯的小手，王信愣了愣。
    眼前的年轻女子，一身蓝织银羽锦缎大氅，內著雪青交领襦裙，襟前別赤金累丝牡丹扣。
    谁也没有把晴雯当丫头对待。
    平儿更不会如此。
    王信每年九百两银子的俸禄，另有九百两的补贴，合计一千八百两银子的收入。
    一千八百两还没有王熙凤的收入多。
    但是王信家里情况不同。
    亲卫不干府里的差事，只负责保护安危，这是高级將领都有的待遇，由节度府承担费用和支出。
    只有平儿和晴雯两人吃穿一等，也只有一个儿子。
    佣人们的数量才二十来个。
    平日里不送礼，也不收礼，王信也没有奢侈的爱好，没有了几笔最大的开支，一千八百两银子根本用不完，每年都能省下许多。
    平儿是个有分寸的人，管家小能手。
    王信很信任平儿。
    平儿也没有让王信失望。
    不过女为悦己者，在打扮穿著方面，平儿从来不省，把晴雯当妹妹，自然少不了她的一份。
    头上墮著马簪烧蓝嵌珐瑯鈿，耳畔金丝嵌珍珠耳璫轻晃，眼尾描靛青鈿，晴雯心疼的皱眉间，闻到她身上传来的香味，王信彆扭的回过头。
    小妮子长大了啊。
    晴雯发现王信的不自在，当即明白了怎么回事。
    十九岁的大姑娘，內心清楚平儿姐姐派自己来的用意，换做是別人，晴雯才不会同意，可偏偏是王信，红唇轻吐，“我愿意伺候信爷。”
    晴雯是贾府里最美的丫鬟。
    不是只美过贾府的丫鬟，而是贾府的丫鬟毕竟有限。
    王信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主要是没有防备啊。
    当兵二三年，母猪赛貂蝉。
    王信离开京城已经两年，虽然已经三十余岁，但也是正噹噹打之年，不过因为忙於公务而顾不上，可要是对晴雯下手，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你这话说的。”王信连忙笑道：“好像有什么似的。”
    晴雯翻了个白眼。
    不但不令人生气，反而更吸引人，十分的可爱，只要顺手就能把晴雯揽入怀里，感受晴雯身上的温暖。
    “咳咳。”
    王信故作镇定的咳嗽了两声。
    还有就是白日里，毕竟在军营，虽然军队大多派了出去，趁著余威彻底扫荡余孽，但还是不太好，怎么也得等到晚上。
    不是啊。
    自己怎么想的。
    王信摇了摇头，晴雯如何不懂王信，懂事的主动离开。
    先去看了王信带的行李，检查下有没有缺少漏带的衣物，塞外真的好冷，幸亏平儿姐姐给自己备了两套大氅，没有这两套大氅，晴雯都不敢想。
    至於信爷。
    在別的方面向来大方，唯独女人的事情上畏手畏脚，假正经的样子，得女人家主动一些。
    也不知道信爷怎么会有这样的毛病。
    向来不是男子主动，女子半推半就的吗？
    晴雯不在意了，她刚才清晰听到信爷的呼吸声，正如平儿姐姐所言自己十九岁了，又问自己在外头没有中意的人。
    谁呢？
    晴雯思来想去。
    英俊瀟洒的有，璉二爷宝玉他们都是，又年轻又身份高贵，可他们內在的品性如何，晴雯一清二楚，心里全然那瞧不上。
    品性好的，又能好过自家的信爷吗？
    反正她这辈子都不会出去的。
    无论信爷收不收自己。
    晴雯整理著被，赌气似的。
    安顿了晴雯，王信才去见陆仲恆。
    並不是慢待，陆仲恆是老熟人，趁著自己不在的功夫，让他和其余人谈一谈，多一些对如今大同军镇的了解。
    大同军镇每过一段时日都在发生变化。
    盖因为大同发展速度太快。面对內地如此庞大的市场，大同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来一往循环无尽的內力，越来越壮大。
    不光是大同富裕，內地也有许多商人发了大財。
    不同的是大同的財富许多分给了老百姓，保证了百姓小康生活，逐渐成为更稳健的消费市场，虽然远远不如內地，但是相比大同的体量，这个消费市场已经很了不得了。
    王信要对朝廷知根知底。
    林如海他们又如何不想要彻底清楚王信的实力呢。
    双方都需要了解清楚自身的筹码与底气，才能在新朝中做出新的决定，以应对复杂的局势。
    “林公想要出京。”
    陆仲恆见到王信，说出了恩师的想法。
    “不打算入阁吗？”
    王信有些意外。
    林如海入阁，坐镇京城，四大家新的道路算是彻底成型，一个新的顶尖文官势力圈子。
    贾雨村与林如海的差距在什么？
    圈子。
    贾雨村代表个人。
    林如海代表组织。
    贾雨村就算哪天品级比林如海高，哪怕高许多，地位和实力依然无法与林如海相提並论。
    贾府以前的圈子是旧勛贵。
    新的圈子是文官，而且是文官圈子里最顶级的，成功华丽的转型。
    如果大周这艘大船继续航行下去。
    文官崛起是必然的。
    新时代的贾府，依然是新四大家，令人仰视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