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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 他骗了我(投月票抽红包啦)
    第505章 他骗了我(投月票抽红包啦)
    从赵亮那里得知西坪沟一案的基本情况时,周奕就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就是苗根的母亲和弟弟都交代过,马伟昌对葛芳芳这个孩子特別好,甚至还做出了一些超越正常继父继女关係的事。
    比如给孩子洗澡!
    当时他就怀疑过,马伟昌是不是个有恋童癖的变態。
    但从这个角度去分析,又解释不了葛芳芳失踪的原因。
    加上不论是对西坪沟村民的走访调查也好,还是马伟昌主动提及也罢,疑点的焦点都转移到了那个史健身上。
    所以这个猜测就没有继续深入。
    但是在採石场发现的那只鞋子和那条带血的內裤,让事情又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周奕开始怀疑,是不是马伟昌真的对葛芳芳做过什么,导致了孩子的失踪,而马伟昌的死,会不会是有人在为孩子报仇?
    因为苗根昨天晚上的自杀,非常不正常。
    有一种农村妇女吵架,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感觉。
    在医院里偷別人的安眠药,而且剂量还不大,甚至还让人发现並进行了抢救。
    怎么看都像是在为自己刻意製造不在场证明。
    当然这也確实证实了,她没有杀害马伟昌的作案时间。
    但即便是有不在场证明,也並不意味著就没有参与犯罪。
    光凭苗根知道马伟昌已经死了这一点,就解释不过去。
    但苗根还没有交代到这些,李凌龙就拿来了一份化验报告。
    在採石场办公室里发现的那条內裤上,不仅检测出了血跡,还测出了精斑残留。
    “我们现在怀疑,上面的血跡,是葛芳芳的。至於精斑,有很大可能是马伟昌的。”李凌龙说。
    “李局,葛芳芳有过验血记录吗?”
    李凌龙摇了摇头:“查了,没有。”
    周奕盯著化验报告上的文字沉默了,没有血型记录,也没发现户体,那就无法证明上面的血是葛芳芳的。
    血型检测在司法上属於是“排除性证据”,而非“確定性证据”,何况现在连血型对比都做不成,因为缺少对照样本。
    李凌龙说,鞋子和內裤已经让苗根的母亲和弟弟都辨认过了。苗壮说认不出来,但苗根他妈確认了,这两样东西都是葛芳芳的。
    “我认为,现在基本可以確定,葛芳芳已经遇害了。”李凌龙沉重地说,“我已经在组织力量,以西坪沟为中心,进行大规模的全面搜寻工作了。”
    周奕知道,今晚註定要是一个不眠夜了。
    “你这边审的怎么样了?”
    “还在审,刚有一些突破。”周奕简单向他匯报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李凌龙听完后说道:“辛苦你了,我接下来要去西坪沟主持搜寻工作,这边你有什么需要的话,直接跟杨川说就行了,他会全力配合的。”
    重新回到审讯室,周奕见杨川十分好奇地盯著自己,便把手里的那份报告递给了他。
    杨川看了两眼,脸色猛地一变。
    “这”刚要说话,就意识到了现在不合適。
    周奕轻轻压了压手,示意他別激动,而整个过程中,苗根一直低著头,直到周奕喊她的名字,她才又抬起头来。
    “苗根,继续吧。”周奕平静地说。
    杨川很惊讶,这小伙子怎么这么淡定,这要是换了他们周队,这会儿早就炸了。
    “像这样的话,马伟昌说过几次?”周奕问道。
    “很·很多次—”
    “他对你只有六岁的女儿说这样的话,你不反感吗?”
    苗根抠著手指回答:“当然反感啊,芳芳才多大啊。我骂过他几次,但他解释说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为了—为了心理上能更刺激,他说自己怎么可能对芳芳做什么呢。”
    “他这么说,你就没再追究了?”
    苗根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但马上又补充道:“不过我警告过他,他要是真敢对我女儿做什么的话,我——我就把他的命根子给剪了。”
    “所以,除了言语上的轻桃侮辱之外,马伟昌有没有对葛芳芳进行过实质性的猥褻、侵犯,或者强姦呢?”
    苗根试探著问:“洗—洗澡算吗?”
    周奕心中顿时一凛,这不就和苗家人之前提供的信息对上了吗?
    “你是孩子的母亲,你认为算吗?”周奕反问道。
    “我——”
    “你不会告诉我,你之前哭著说是马伟昌害了葛芳芳,指的就是这些事情吧?”
    “警察同志我—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对芳芳做过什么,他警告我话不可以乱说,要不然他就告我非·非.—”
    杨川补充道:“誹谤?”
    “对,誹谤,他说要让我去坐牢。”
    “苗根。”周奕质问道,“你爱不爱你女儿葛芳芳?”
    苗根脱口而出道:“爱啊。”
    “你口口声声说爱,可不论是现在在这里,还是昨天在病房里,我看你好像一点也不著急啊。
    你女儿失踪一个礼拜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没没有,我很著急的,你看我都去医院了—我周奕冷冷地打断道:“是,你都急得去医院了,居然还有心思和老情人见面。”
    这句话把苗根嚇得脸色煞白:“你—你怎么知道的?”
    周奕一拍桌子,发出了一连串的厉声质问。
    “前天傍晚,谁去医院找过你?”
    “马伟昌到底对葛芳芳做过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怎么知道马伟昌死了的?”
    “你跟那个史健到底是关係?”
    苗根嚇得瑟瑟发抖,哆哆嗦嗦地带著哭腔说道:“我说,我都说—”
    而她交代的第一句话,就把审讯的两人嚇了一跳。
    她说:葛芳芳不是葛红旗的女儿,而是史健的。
    她和史健是初恋,两人上中学那会儿就早恋了,后来史健輟学了。
    当初年纪小,只觉得史健这种男生酷酷的,长得不赖,会打架,会耍酷。
    两人好了好几年,不过中间一直分分合合的,主要还是因为苗根开始成熟了,希望能有个稳定的生活和未来。
    可史健还是那个德行,整天不务正业,游手好閒。
    像他这样的人,如果家里有点钱,那倒问题也不大。
    毕竟农村谈婚论嫁,彩礼比工作更重要,只要家里掏得起彩礼给女方,那就都不是问题。
    可你要说你前途无量,努力奋斗,只是现在拿不出彩礼。
    那女方就是把姑娘腿打断都不会嫁给你。
    恰巧,史健这两样一样都没,自己吃了上顿没下顿,家里更是约等於绝户了。
    所以苗根的父母就极力反对两人搞对象,老太太为此没少闹自杀,老头则是把女儿锁在家里不让出门等等。
    至於苗根本人,她也没有像那些爱情故事里的女主角一样,为爱痴狂,衝破重重锁,义无反顾地和史健在一起。
    她选了一条非常现实的路,一边相亲,一边和史健纠缠不清。
    然后就遇到了葛红旗。
    她说其实一开始,她是看不上葛红旗的,因为葛红旗比史健难看不少,而且很黑,跟黑炭一样。
    但她父母挺满意的,原因是葛家给得起彩礼,这在他们眼里比什么都强!
    她和葛红旗就见了两次面,还是在双方父母和媒人都在场的情况下,两边就打算把这门亲事给定下来了。
    儘管她不乐意,但也没办法,於是一气之下就把自己马上要订婚的事情告诉了史健,想刺激刺激他。
    结果就是,史健確实被刺激到了。
    先是打听到了葛红旗干活的工地,跑去闹了一通,放了一堆狠话威胁。
    搞得葛红旗差点打退堂鼓,还是苗家父母请媒人去说合,说这个坏小子就是癩蛤想吃天鹅肉,才一直骚扰苗根,人家姑娘压根看不上他。
    最后在媒人的三寸不烂之舌下,才让葛家相信自家要娶的是个好姑娘。
    可把苗根他爹给气坏了,拿著把榔头满世界找史健,扬言要把他打死。
    可奇怪的是,自从去葛红旗工作的地方闹过之后,这个史健就突然人间蒸发了。
    別说苗根她爹找不到人,连苗根自己都找不到史健了。
    她以为史健是怂了,放完狠话就跑了,於是就索性选择嫁给了葛红旗。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史健放完狠话之后,决定要凑彩礼钱娶她。
    於是就跟几个朋友跑去隔壁大城市偷东西,结果就被抓了。
    由於他认罪態度良好,且供出了同伙的其他犯罪行为,有立功表现,因此没被判太久就出来了只是两人再见面,却已物是人非了。
    当然,骚男浪女见面,那就难免会擦枪走火。
    苗根对於这段回忆的描述很模糊,周奕他们对此也並不感兴趣。
    只是让她继续往下说。
    苗根发誓,她和史健就只有这么一次出轨,只是不久后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但问题是,她没法確定,孩子到底是史健的,还是葛红旗的。
    於是就在胆战心惊之下,她生下了葛芳芳。
    不过好在,葛红旗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日子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著,她有时候看著葛芳芳,觉得闺女好像长得像葛红旗,有时候又觉得像史健。
    直到后来,葛红旗在工地上出了意外。她为了抚恤金,和婆家大闹,最终带著女儿回了娘家。
    当初她怀孕后,史健不是没来找过她,但因为肚子里有了孩子,所以她就把话说绝,跟史健断了来往。
    后来她成了寡妇,回了娘家,史健知道后,就又跑来找她起先她说自己还有心理负担,所以一直躲著史健,但后来慢慢的,两人就又好上了。
    不过都是暗地里偷偷来往,一来是家里人看不上史健,二来是经歷过爭夺葛红旗的抚恤金一事后,她已经明白了,男人靠不住,没钱的男人更靠不住!
    所以两人就这么保持著这种地下情的关係。
    或者准確来讲,这里面没有“情”,应该是后来的一个词儿更为准確:炮友。
    两人的这种关係维持了很久,即便是她和马伟昌领证,也没有断。
    史健甚至还放狠话了,要是马伟昌动歪心思想睡她,他就弄死丫的!
    她本来只当这是一句玩笑话,结果后来,这句话却有了用武之地。
    她和马伟昌好了以后,自然就得把以前的屁股给擦乾净了。
    因为马伟昌確实有实力,对她和她的家人也都很慷慨。
    先是恢復了她弟苗壮的工作,不光不追究偷钱的事,还给他涨了工资。
    给她妈买了个大金鐲子,乐得老太太成天在村里炫耀。
    原本每个月给的那一百,直接涨到了三百,都赶上他们这儿市里国营厂的工资了。
    可以说,苗家在西坪沟,直接就鸡犬升天了。
    除此之外,马伟昌还承诺,等葛芳芳到了上小学的年纪,就把她们母女俩接到城里住,念城里的小学。
    苗根承认,马伟昌给的这些东西,对她而言非常具有吸引力。
    因为这些是葛红旗和史健这样的男人给不了的,甚至她和家人觉得,这就是人上人的日子了。
    所以,史健就成了过去没擦乾净的屁股上的一块屎了。
    她以史健快三十了,还居无定所,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让自己根本看不到希望为由,和史健大吵一架后分了手。
    但纸包不住火,史健很快就打听到了苗根另寻新欢、假戏真做的事。
    於是就跑去採石场去闹事,说是要跟马伟昌划个道。
    结果却反被马伟昌指使工人打了一顿,给赶了出来。
    在苗家人的配合证明下,苗根再度把史健塑造成了那个蛤想吃天鹅肉,死缠烂打的初恋男友。
    史健的事儿,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苗根说,还有一件她比较担心的事,就是马伟昌的原配老婆张桂芬。
    可马伟昌信誓旦旦地跟她保证,自己会解决张桂芬的问题,让她不要担心。
    於是两人渡过了一段比较和谐的“蜜月期”,直到苗根慢慢的发现,马伟昌似乎对自己女儿葛芳芳有不一样的企图。
    她说马伟昌对孩子很好,这是有目共睹的,村里人都知道。
    为此她也很开心,以为马伟昌是爱屋及乌。
    直到马伟昌有天突然说了之前那句话,虽然马伟昌后来解释说是开玩笑,但她还是意识到了不太对劲。
    於是联想到了之前马伟昌对葛芳芳又亲又抱,还主动要给孩子洗澡。
    她就多了个心眼,开始防止马伟昌和孩子独自相处。
    但观察了一段时间后,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就以为真是自己想多了。
    可就在几个月前,有天给孩子换衣服的时候她发现,孩子的下身居然有些红肿,孩子说很痒,一碰就有点疼。
    她脑子顿时就嗡的一下,赶紧问葛芳芳,有没有人碰过她的身体。
    孩子回答了两个字:叔叔。
    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怒气冲冲地跑去採石场,想找马伟昌算帐。
    但马伟昌当时並不在,於是只能先回去,被动地在家里等他来,她偷偷抹眼泪的样子被她妈看见了,老太太问她怎么了。
    她怕万一事情传出去的话,会毁了自己女儿一辈子的名声,於是咬牙忍住没说。
    可老太太却以为她这是和马伟昌吵架了,便劝她,千万不能跟自己男人闹彆扭。何况人家还是城里人,又是大老板,让女儿一定要伺候好马伟昌。
    老太太的话,让她陷入了沉默。
    因为对苗家而言,和马伟昌撕破脸,就意味著苗家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母亲和弟弟一定会恨自己的,到时候她就里外不是人了。
    想了整整一晚上,最后她只能选择忍气吞声,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不过从那天开始,她就一直防著马伟昌,儘量不让他碰自己女儿,更不让马伟昌有机会和女儿单独相处。
    直到,七月二十二號那天,葛芳芳突然失踪了。
    全村人都出动了,可怎么找都找不到。
    她被嚇坏了,村里人聚在一起,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有的说孩子调皮乱跑,掉哪个山坳里了;有的说搞不好是被人贩子拐跑了,还有人让她想想,有没有什么人恨她。
    这句话一下子提醒了她,让她想到了一个人:史健。
    可要找史健並不容易,因为他连个固定居住的地方都没有。
    第二天,她去了镇上的游戏厅,打算碰碰运气。
    可是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史健的影子,就当她准备放弃的时候,却在街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她立刻追了出去,发现果然是史健。
    就衝过去质问他,把自己女儿弄哪儿去了。
    史健听得莫名其妙,两人当即就发生了爭执,史健这才知道是葛芳芳失踪了。
    史健否认自己做了这事儿,毕竟两人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苗根不相信,因为她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人会对自己女儿不利了。
    为了逼史健说实话,她说出了葛芳芳有可能是史健女儿这件事。
    史健一下子非常激动,当即拿他去世的爷爷来赌咒发誓。
    苗根这才相信,因为她知道爷爷是史健唯一在乎的人。
    史健又激动又气愤,说要是有谁动了他的女儿,他一定要让这人付出代价。
    他让苗根好好想想,还有什么人,会打孩子的主意。
    然后,苗根就想到了马伟昌。
    但她也不敢贸然下定论,於是给马伟昌打了电话。
    马伟昌得知孩子失踪后,也表现得非常紧张,当即赶回西坪沟,停了採石场的工作,组织工人又找了一遍。
    只是照样一无所获。
    苗根看他著急的样子,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
    於是时间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葛芳芳失踪下落不明,渺无音讯。
    马伟昌倒是一直陪著她,安慰她。
    直到,七月二十五號的晚上,她弟苗壮突然跟她说了一句话,让她意识到了,马伟昌可能说谎了。
    “苗壮跟你说了什么?”周奕忙问。
    “他说——芳芳失踪那天,马伟昌本来是要去安桐盘货的。可是马伟昌突然临时说不舒服,他就不去了,让我弟去把仓库的帐本拿回来就行了。”
    苗根咬牙切齿地说道:“他骗了我,他说他那天去安桐了,其实根本就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