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294：罪人
    斩魄刀……已经不在了。
    这种类似的话语，放在别人身上，或许只会觉得难以理解。
    但有马静也并不会觉得困惑……
    真打·白笔一文字。
    正如对方所言，这是诞生于斩魄刀成型之前武器。
    甚至就连所谓的解放之名，都是经由兵主部一兵卫当事人‘亲手操办’，继而构思出来的称呼。
    其能力是将被墨水影响了的万事万物进行更高层面的覆盖，遮蔽。
    继而自己赋予对方全新的名字。
    “多少会有些难以理解吧？但是无妨，因为老夫的能力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吃透的东西。”
    “安心吧，有马静也。你的斩魄刀并没有死去，她只是变成了漂浮在我们身旁的空气，变成了与我等完全不同的事物而已。”
    “或许此刻，你的刀魂正在不断地呼喊着你的名字……真是让人感慨啊。”
    你却再也不能听到对方的声音了。
    毕竟。
    “所谓的人，又怎可能理解风呼啸而过的含义呢。”
    不与夏虫语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被白笔一文字覆盖了过后，中招者就已经完全失去了任何的反抗能力。
    这是权能级别上的侵扰与碾压。
    古往今来如此，而即便是放在了不远的未来……依旧也只有是那位以圣子之身，灭世魔王而存在的友哈巴赫，才能将这一切扭转，毁灭。
    有马静也……
    虽然足够惊艳，强大。
    但依旧是被围困在了三界之中的生灵。
    “何等可悲。”
    灵压见底，身体残缺。
    “纵使是所谓的天纵奇才，也终究逃脱不了这个世界束缚。”
    战胜护廷十三队，斩杀四方神将。
    “想必也会伤心，感慨，难受吧。但是这种心情也只是到此为止了。”
    拼上了一切，最后也只能是迎来如此的结局。
    “但是，这份可敬又可悲的心意，绝对不会是没有意义的。”
    哗……
    伴随着一声喷溅而来的轻响，冰冷的触感附着在了身体之上，让有马静也忍不住加促了几分的呼吸。
    冰冷的触感。
    略带几分的粘稠，浑浊感。
    即便是没有将其亲眼目睹，有马静也在此刻仿佛也已经感觉到了这股异样感的来源为何。
    一文字挥出的墨痕……
    已再无了任何的抵抗能力，此刻的有马静也只能‘无奈’地看着自己逐渐狼狈。
    直至墨痕遍身。
    浑身上下都被‘黑’所缠绕。
    即便是千方百计地阻隔着对方的攻击，想要保全自己的身体与能力。可事到如今，有马静也却是再无了任何的反抗能力。
    以最为狼狈，无力的姿势，沾满了浑身的墨痕。
    失去了五感，身体，甚至就连心灵都被一并浸染了那般……有马静也的呼吸逐渐缓慢。
    整个人都像是变成了石头，慢慢的，慢慢的……
    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生机。
    “将一切染黑，把一切剥夺，重塑，这也是老夫的职责。”
    “一点一滴地感觉着自己的冰冷，无力吧。此乃我等零番队向袭击者施下的惩罚，也是你应受之苦。”
    “有马静也哟，老夫在此刻将会予以你一个全新的名字。”
    “喔……抱歉呐。”
    “虽然说了很多东西，但现在的你……应该都已经全部都听不见了吧。”
    心怀感激也好。
    满怀怨恨也罢。
    这就是你的末路，也是这场冒险的终点之所在。
    兵主部一兵卫浑身的须发都变成了纯洁至极的白，他的面色凝重，充斥着某种意义上的神性。
    他轻提起了手中的白笔一文字。
    仿佛思索，好似犹豫。
    在如此的沉浮之间，他深沉地吸了口气，做了个屏息的姿势。
    落笔。
    龙飞凤舞之间，两个乳白色的字体印在空中，宛若激射而去的子弹，狠狠地按在了有马静也的身上。
    ‘罪人’
    “背负损害尸魂界之罪。”
    “背负搅乱虚圈规则之罪。”
    “背负侵扰灵王的深睡之罪。”
    何等无礼之人，如此恶行恶举，便是只有在身上印刻下如此的字样，才能彰显其‘罪’。
    “老夫会剥去你的全部能力，让你变回正常人的水平。”
    “没错，从今往后，你将不会再是个‘死神’，而是个资质低下，甚至会因此而自生自灭的脆弱灵体。”
    “从今往后，你的肚子会饿，精神会疲倦……人的喜怒哀乐会重新回到你的身上。”
    “但在同时，你却无法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因为背负罪孽而活的你，便是只能永远在牢狱之中忏悔而已。”
    没错。
    “老夫不会剥夺你的性命，将你大卸八块。”
    而是将你打落凡尘，去跟自己的过往恩怨纠缠，痛苦，直至不可遏制地沉沦其中。
    如此。
    便是施予你的惩罚。
    “啪！”
    伴随着双手合十的动作，兵主部一兵卫周身萦绕不散的灵压在瞬间崩溃，四散着震了开来。
    乳白色的须发缓缓飘落，其上的纯洁之色逐渐深沉，蜕变。
    最后回到了原本那副漆黑的模样。
    鲜红色的眼球再度浮于其上，无喜无悲，仿佛安静着注视着一个世界的轮回与湮灭。
    兵主部一兵卫面向了有马静也的方向，看着对方周身不断溢散开来的黑色沙状物，浅浅地鞠了一躬。
    “回到你应去的地方吧，罪人。”
    失去了用以支撑的灵力团块，有马静也……不，罪人的身躯从天而降，洞穿了灵王宫的天空。
    原本应该坠于离殿之上的身影，却在微妙的瞬间错开了一瞬。
    并未留存在这片穹顶之下的唯一之地，罪人的身影击穿苍穹，朝着……
    尸魂界坠落而去。
    眼看着对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视野之中，兵主部一兵卫露出了个思索状的表情。
    他沉默着转过了身。朝着另一处凝望而去。
    灵王大人啊……如果这就是您的期许，您的思想，那眼和尚也唯有遵从而已。
    谨遵您的旨意。
    ……
    下界之地。
    自从蓝染惣右介，与有马静也二人击败了护廷十三队众人，离开尸魂界，直通天际过后。
    已是过去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的停顿。
    虽然从尺度上来说并没有夸张到什么地步，但仅是用于对峙的双方而言，早已足够分出胜负。
    正在打扫着战场，并处理着一系列善后事务的十三队成员，依旧还在活跃其中。
    “把伤者都汇聚起来，不要有所遗漏了！”
    开口之人，隶属十番队副队长，松本乱菊。
    虽然平日里头一副喜好饮酒，放荡不羁的夸张做派。但在需要其活跃，并付出行动的时候……
    这家伙也能表现得相当专业与可靠。
    虽然隶属于巡逻队的一员，但不论是组织，还是调度能力，都不下于某些更为专业的人士。
    “真是帮大忙了，松本副队长！”
    满脸细汗的虎彻勇音郑重行礼，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紧张又急切。
    “啊哈哈～小事而已啦小事，毕竟大家都是同事嘛，偶尔帮点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松本乱菊大咧咧的性格相当适合与人交流。
    她的目光朝着四周少去，眼中多少也是流露出了几分感慨般的神采。
    “这场大战虽然结果没有意外，但毕竟受伤的人实在太多……在这方面，四番队的压力也很大啊。”
    虚圈与护廷十三队的交锋并未就此停止。
    虚圈方面，虽然剥去了有马静也与蓝染惣右介这种级别的高档战力，但护廷十三队也没有山本元柳斋重国出手的余地。
    双方一阵恶战过后，结果自然也是传统意义上的‘正义’，获得了胜利。
    刚刚处理完了手头上的事务，正气喘吁吁途径此地的雏森桃凑了上来。
    “但是……结果总是好的吧？！”
    很单纯的想法。
    虽然想要这么吐槽来着，但松本乱菊思索了片刻之后，便是放弃了这些个想法。
    将虚圈的众人击退，把带队的市丸银与东仙要击溃，同时俘虏了几个编号为十几名的破面。
    “按照音梦前辈的说法看来，我们这次难道不是大获全胜吗？”
    松本乱菊凝噎了一瞬。
    “如果是站在技术开发局角度而言的话，这场大战的确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大捷’。”
    但事实并非如此啊。
    “伤患与损失不计其数，接下来想要重建瀞灵廷的工程，也得顺后拖延一段时间了才行。”
    如此这般，还仅仅只是账面上的损失。
    抬手，开始轻轻地按压着有些鼓胀的太阳穴，松本乱菊皱眉道。
    “人心与士气方面，影响的还更多一些啊……”
    一向视为瀞灵廷之支柱的山老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完整地拿下。
    被所有人视为尸魂界之人形史书般的人物，在那会儿轰然倒塌……对于所有人的精神冲击，也都是个相当夸张的程度。
    强韧·无敌·大喝彩的山老头也倒了！
    ——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是那些恶徒做不到的呢？
    “可以预见的是，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恐怕死神方面的辞呈不会太少喔。”
    死神并不是个硬性意义上的称呼，而是如同职务般的事物。
    既然能够通过学习与筛选的方式来进行教授，自然也就能做到‘量产’之地步。
    而如今松本乱菊的说辞也在众人预料之中，气氛难得凝重……
    消息封锁不了，传播开来也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似乎是察觉到了气氛过于凝重，松本乱菊双手合十，轻笑着说道。
    “好了好了，还是先不要这么苦瓜脸的比较好。比起之前来说啊，我发现自己的实力也有了不少的进步呢。”
    该说这所谓的高强度的对峙与博弈，或许的确存在锻炼人的效果。
    过于温和的年代，并不会催生出过于擅长战斗的高层……
    而这种体会与感悟，也是如今汇聚在此的副队长之众的心声所在。
    “大家……都在这里吗。”
    面色阴沉的吉良伊鹤拖着伤患，从阴影的角落处显现而出。
    虎彻勇音快步上前帮忙搀扶，雏森桃愣了一下，也是很快就跟了上去。
    “多谢……这场战斗，看来大家都侥幸活下来了啊。”
    说的话不太好听，但这也的确是对方的想法。
    吉良伊鹤脸上的笑容有些古怪。
    “虽然有着队长级的人物兜底，但像是那种大虚，以及编号靠后的破面，对于普通队士而言，也都是些不小的威胁。”
    说的话虽然有理有据。
    但很遗憾，在场大伙的注意力都不在讨论的内容，而是聚焦在了吉良伊鹤的身份与态度之上。
    身为三番队副队长。
    吉良伊鹤被判定，认为也是蓝染惣右介的共犯，曾经还受到一段时间的审讯。
    当然，从结果上来看自然是个相当乌龙的误会事件。
    但对于当人的名誉与责任心而言，自然也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
    也只有当事人吉良伊鹤并没有想要去追究的意思，这才不至于将事情闹到难以收场的地步。
    可以说如今的护廷十三队内部，对于这个倒霉男人的看法都是出奇的统一。
    ——稍微有些可怜了。
    平日里头都是窝在了三番队里头处理着各种事务，即便是以酒会的名义去引诱，对方也是丝毫不为所动。
    本以为他可能会就此消沉下去，没想到在这次的行动中，却又突然开始了活跃。
    那可不得抓紧时间好好安慰一下对方？
    “伊鹤，最近的情况是不是好转一点了？”
    对方的目光依旧低沉，脸上的表情更是多了几分的窘迫感。
    “嗯，总不能一直这样消沉下去……不论如何，我如今也是三番队的副队长，若是我在不站起来的话，就没有人能带着队士前行了。”
    让人颇为感慨的说辞。
    却同样也是在场其余几人的心声所在。
    想要调整一下气氛，松本乱菊正打算开口，但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到了不远处的异样。
    凝到了嘴边的话语，在此刻变换了形状。
    “……哎？”
    她下意识地上前半步，朝着空中喃喃道。
    “那是……什么？”
    天空之上，此刻正被洞穿开了一个硕大无比的孔洞，而某个划破了长空，仿佛流行般坠地而来的事物，在此刻吸引走了全场人的目光。
    ps：
    今天大年三十，大家新年快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