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转,最后一个镜头是飞机落地南市。
行李箱滚过廊道,画面逐渐暗淡。
江年从记忆碎片退了出去,盯着房间漆黑的天花板陷入沉思。
在前妻的视角里,她相亲前的人生单薄。记忆也相对少,确定不了双方具体年龄。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未来的自己在工作后,在和前妻相亲前有过一些极浅的交集。
自己二十八岁和前妻相亲,徐浅浅还特意飞回来了。
上来就是窝心脚,看得出来不是演的。
中间隔了两年,三十岁结婚。婚礼和前妻关系闹得很僵,后面看见清清出事。
在楼道里抽烟,匆匆步入婚姻。
三十二岁,中年危机爆发。三十五岁失业,爆发争吵。终于,在三十八岁离婚。
废墟里点了一根烟,沦为了人们眼中的没有努力的人。
房间里。
没什么睡意的江年从床上坐了起来,掀开被子穿起衣服下了床,回到了书桌前。
啪嗒,小台灯打开。
他抽出了一张试卷,打算把偷懒的份给补上。倒不是魔怔内卷,而是努力能看见成效。
只要考上六百五,收益甚多。
人很难明白某一刻,对于未来的意义。工作碰壁才知道学历重要,但这并不是过错。
用心险恶之人,会不断的给压力。比如比你有钱的人,比你还努力,你找找自己问题。
一条命怎么和十几条命甚至无限条命的人比?
什么都找自己的问题,善良被踩脸找自己问题,努力工作挣不到钱找自己问题。
付不起彩礼找自己问题,婚姻失败找自己问题。
人死了一结算,少爷是mvp。穷困潦倒的都是不愿学习,不愿意上进的懒狗。
真是你他妈的。
江年深知,中年失败并非自己不努力。
努力不一定能成功,有机会不给你就是不给你。就他妈调戏你,把你逼到发疯。
既然透过系统看见了未来,他就不会人生掉点。
那么,话又说回来了。
学习,是年轻人最好的出路。就像打游戏,先把路上关卡上的武器捡了再说。
先满命,点满铭文再出新手村。
《江子劝学》。
写完试卷,江年觉得自己真他妈是现代版荀子。
以身入局,一心劝学
翌日。
江年拍了拍脸,从床上爬起。
他在洗漱时,看着镜子里的憔悴的自己。突然有点后悔了,昨晚还是太装逼了。
热血涌上头,框框写试卷。
出门。
江年盯着门口徐浅浅的鞋,持续性看了好几秒。
不是想过肺,而是头有点小晕。
算了算了,别等下午了,开【治愈】吧。别真的死了,这种熬大夜的行为并不提倡。
开了治愈,浑身轻松。
又活了。
江年蹦跶着去上学,在包子店老板那买了一份包子。太久没吃了,换换口味。
并没撞见菲菲,这人有钱之后怎么还更抠了呢?
省钱干咩?
进教室后,依旧是一声。
“芳芳早啊!”
无人回应。
“咦?”
江年凑过去一看,芳芳大帝趴在桌上睡觉。整个人精神萎靡,一看就是发烧了。
“你生病了?”
“小感冒,睡一觉就好了。”黄芳不愿意给人添麻烦。
“确实,这种小感冒,区区致命伤而已。”江年点头,“我上辈子都是硬抗的。”
黄芳:“我中午去拿药。”
这人乌鸦嘴,真是损得没边了。
“糊涂啊,芳芳!”江年放下书包,痛心疾首,“李华抽屉里有药,纯野生的。”
“不好吧?”
“记我账上就好了,反正我没事当饮料喝。”江年无所谓,“对了,他还有一大包板蓝根”
早自习。
“赤石赤石!!”李华抱着头,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江年,你个出生!”
“你踏马的神农啊!把药当茶喝!”
“怎么了?”江年一脸无所吊谓,掏了掏耳朵,“我地上捡的,怎么知道是你的?”
“你可赤石吧!”李华气炸了,“byd,放抽屉里的药,你怎么不说是野生的。”
“地上的,不就是野生的?”江年说完,迅速转移火力,“马国俊你觉得呢?”
大胖子笑嘻,推了推眼镜。
“给我来一包。”
“滚,都踏马疯了,连药都要尝尝咸淡!”
这招转移火力非常有效果,李华对着马国俊就是一顿怼,而后两人很快开始对喷。
江年忙里偷闲,甚至能和张柠枝聊天。
“你们昨晚聊了什么?”
“哼,不告诉你!”
黄芳喝了药恢复了点精力,此刻正在站在座位上低着头早读,不愧是芳芳大帝。
纯毅力,凡人流。
“cab!cab!”
李华大声朗读,吸引了江年的注意力。没想到,李华这种懒狗,竟然从a背到了c!
枝枝亦是诧异,和江年对视了一眼道。
“组长这次好像是来真的,现在如果背到c,加快进度稳扎稳打,或许可以”
“那你考考他。”
“噢,好。”张柠枝身体微微前倾,看向另一边的李华,“组长,block怎么拼?”
闻言,李华顿时尬住了。
“咳咳,咳!”
他说不出来,因为背过的单词全忘了。只记得abandon,以及bad,其余压根想不起来。
每次一想到身旁坐着两个英语一百三以上的人,他顿时嫉妒到在地上阴暗爬行。
“我忘了。”
江年顿时笑嘻了,“我就说吧。”
“呵呵,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李华不语,只是低头大声背单词,“cave!”
早自习结束。
周玉婷趴在桌上睡了一会,梦见自己在省联考的考场。却一题做不出,猛地惊醒。
她一看时间,课间十分钟才过去了六分钟。不由恍恍惚惚,感觉自己睡了很久。
一想到省联考,她顿时又睡不着了。
单独就高三理科班而言,奥赛三班现在已经是零班之下第一班了,成绩压力很大。
这个班
周玉婷转头,余光看见同桌杨启明脸趴在桌上睡着了。嘴巴微微张开,口水缓缓流淌。
可以预见的是,一旦供水成功。
必然是飞流直下三千尺。
她想到这,整个身体都僵住了。最后没绷住,抽了一张纸出来放在了口水前进路上。
希望有点用,这个班太抽象了。
她想到了江年,心里不由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他是怎么从五百分杀到六百分出头的。
走他走过的路,竟然也多了几分感慨。
周一的前两节是英语连堂,茜宝哒哒哒走了进来。腰间挎着小蜜蜂,呼呼吹了两下。
“好了,都起床了!”
“醒醒!”
“江年呢,上去擦一下黑板。”
“啊?”
“不是,老师为什么是我啊?”江年愣住了,“擦黑板,这不是值日生的活吗?”
“少废话,一点都不积极。”茜宝指了指他,“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懂?”
“赤石了。”江年不情不愿起身,韩国了一下李华的口头禅,又指了指张柠枝。
“你也别笑,等会擦完黑板抹你脸上。”
“哼!”张柠枝气鼓鼓,趴在桌上盯着他,小声嘀咕道,“白眼狼,不给你吃的了。”
不给就自己拿,反正是野生的。
英语课确实无趣。
江年整节课都在做化学试卷,偶尔凑过去看看张柠枝在干什么,顺带闻一闻体香。
有点变态了,是这样的。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
大冬天的,教室的空气质量差得一比。说不上来什么味,说不上臭就是上不来气。
暖烘烘的,又容易睡着。
他只能偶尔闻一闻张柠枝身上的香味提提神,唤醒一下已经接近麻木的鼻子。
“好困。”李华从抽屉百宝箱里摸出一瓶风油精,伸出舌头滴了一滴,砸吧砸吧。
“嘶~~!!”
江年在一旁看得牙酸,整个人战术后仰。
“什么味?”
“当然是风油精的味,还能什么味。”李华切了一声,“土鳖,真是少见多怪。”
早八,就没人不困的。
张柠枝拿出了一袋提神的香料,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而后又拍了拍小脸保持清醒。
“好困。”
江年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好点子。
“我可以在你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吓你一下。保证你立刻就清醒了,怎么样?”
“不要!”张柠枝嘴巴撅起。
“女生说不要就是要。”
“你!”
江年挨了一拳,整个人顿时舒服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天不挨打,浑身都不舒服。
他想起了昨天晚上养的第一只鸡,转头看李华的目光都变得温和了。
“华啊,要多吃米。”
“什么米?”李华一脸懵逼,而后反应过来了,一个箍脖绞杀,“你踏马的还没改!”
正值课间,马国俊走了过来帮腔道。
“李华别这么小气。”
“你说的倒是轻松!取的又不是你的名字!”李华转头怼道,手上的力气自然减小。
江年挣脱出一点空间,补了一句。
“我也养了马国俊。”
“你踏马的!”大胖子顿时不淡定了,参与进了谋杀现场,“给老子改掉!”
“勾勾哒,勾勾哒。”江年展现出了镇南人的风骨,“吃吃米了,孩子们。”
张柠枝昨天也窥屏了群聊,好奇问道。
“你养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