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5章 节229.黑暗精灵
    阴森，压抑的黑暗神殿，莫西匍匐在八足的神像前，进行每日必行的弥撒。
    遍布地刺的黑曜石广场割破脚掌，源源不断吞噬其鲜血，莫西仿若未闻，继续祷告。
    “……当猎物在甜蜜陷阱中沉沦时，请撕裂我人性中软弱的茧壳，用猎物的残肢铺就晋升长阶……”
    快要结束之时，一道叹息忽在脑海响起。
    “吾乃金……网编织者，黑暗精灵女王，蛛后萝丝的圣子，吾已见证汝之忠诚……”
    莫西倏然睁眼，没有一点眼白的漆黑眼眸扫过空荡的黑暗神殿。
    “你是何人？”
    “吾为圣子。”
    “圣子？我从没听过主母有圣子，你到底是谁？”
    匕首悄然浮现掌心，莫西一处一处搜寻四周，但没有发现。难道是艾莉雅那个贱货……？
    “吾侍奉过蛛、蛛后萝丝，如何不算圣子？”
    “蛛后？”
    莫西瞳孔收缩，对主母的渴望盖住了戒备：“主母在哪？！”
    “你知道自由城吗？”
    “不知。”
    “告诉吾，你的名字。”
    “艾莉雅。”
    “艾莉雅，到这里来，吾在这里等你……”
    脑海的声音逐渐远去，失真，只剩一道补充遥遥传来
    “哦，对了，记着路上别做坏事……”
    脑海中的声音彻底消失，空荡的黑暗神殿只余她心脏在胸腔跳动的“砰砰”声。
    莫西起身，赤脚踩过地面，任由黑曜石地刺扎烂脚掌，在神殿中穿行。
    扭曲、变调的呻吟伴随鞭挞的锐利破空声从黑暗中传来，堕落的黑暗精灵们正享受痛苦的欢愉。
    莫西走进殿堂深处，一道美丽，妖娆，宛如淬毒刀刃的身影端坐于蛛丝编织的王座之上。
    “祭司大人……”
    “莫西，你应知晓无事来找我的惩罚。”从王座传来的声音优雅又悦耳，带着阴冷的笑意。
    莫西低下头：“祭司大人，刚才祈祷的时候，我听见了男人的声音。”
    “我们的新晋成员难道还没忘记她的相好？”黑暗殿堂一角突然冒出一道病态甜美的清脆笑声。
    莫西没管她，继续道：“他说他侍奉蛛后，是主母的……圣子。”
    呼——
    充满黑暗气息的波动荡开，殿堂中微弱燃烧的两排火盆突然大盛，黑暗如爬虫般褪去，照亮那道端坐王座的身影。
    美丽，优雅，却又妖异，锁骨上“镶嵌”着一圈冠冕一样的活体荆棘。
    祭司洛瑟玛尔指尖轻挑，三根延伸进黑暗的蛛丝轻颤起来。
    她说的是实话，但神殿没有被入侵的迹象。
    “那道声音还说了什么？”
    “他让我去自由城。”
    “自由城？”
    “您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我略有耳闻，人类之中异军突起的新生势力。”祭司洛瑟玛尔凝视着那道美丽身姿，“那便去吧，若是陷阱，给予人类胆敢挑衅我族应有的恶果。若是‘圣子’，将他拉拢到我们这边。”
    “是，祭司大人。”莫西转身离去，从始至终也未望向存在第三人的角落。
    “艾莉雅。”重新恢复死寂的殿堂，祭司洛瑟玛尔开口。
    先前传出笑声的角落走出一名娇小甜美，如裹了毒药的果般的精灵少女。
    “你跟着莫西，若是她背叛，你知道该怎么做。”
    ……
    带上行囊，莫西一路穿过有着窃窃私语与恶意视线的长廊，钻出黑暗殿堂。
    地面上是一片翠绿葱郁的森林，距离洞窟不远就有一处精灵族群。
    任谁也想不到，黑暗精灵的一处据点就在精灵栖息地不远处。
    阳光透过树梢，洒在地面，莫西呼吸着地表的新鲜空气，那亵渎精灵神祇的肤色开始转变，从深紫色变得有些苍白，随后又变成久经日晒的棕红色。
    她的尖耳也退化般越来越短，换上粗布麻衣，再割去过长的头发，登时从美丽而邪恶的黑暗精灵变成一个有些丑陋的人类女性。
    挎上掩埋在杂草灌木中的篮子，佝起脊背，莫西扮演起进森林采野菜蘑菇的妇人。
    没多久，她的篮子便装了一小半的野菜，调转方向往森林外走去。
    簌簌——
    不远处的树梢“沙沙”抖动，似乎有什么人落在了上面，接着一道视线朝她射来。
    莫西仿佛什么也没察觉，被时间与苦难腐蚀的脸庞侧着，浮现一丝喜意——盯着树荫下一片冒出头的新鲜菌菇。
    “玛利大人保佑，居然是牛角菇……”
    哗啦——
    不远处的树梢抖动，盯着她的存在离开了。
    莫西蹲在牛角菇前，利索地挖开泥土，连根取出牛角菇，拍掉潮湿的泥土，放进篮子，继续在周围找寻其他牛角菇。
    哗啦啦——
    远处，一根树杈轻轻抬起。
    莫西这才抬起头，挎着篮子继续赶路。
    就这样走走停停，莫西用了三个多小时才钻出深林，来到森林外的一座小镇。
    将挖出的野菜和牛角菇一起卖给镇子入口的商贩，莫西走进一条小巷，再出来时换成了佣兵的利索装扮。
    “出来吧。”
    她停在街角，忽然开口说话。
    街上行人络绎，没有人停下或望来一眼。
    “呵，人类发现不了你，但我隔着几百米也能闻到你身上的臭味。”
    什么也没发生，仿佛在对空气说话。
    莫西掌心翻出匕首，声音阴冷：“我出来时被精灵跟了半天，她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我带着重要任务，若你再来破坏……我只能把你的四肢砍断，扔进猪圈里。”
    “那么凶干嘛？”
    身边的巷子里传出那道甜美嗓音，接着走出一名美丽的白裙少女。
    “祭司大人让我看着你，我也只是履行任务而已。”艾莉雅流露委屈，眼神却透着无比纯净的……恶意。
    “我的任务是调查圣子，容不得闪失，你这副模样跟着我只会害我暴露。”
    “原来是嫉妒我的美貌，嘻嘻……好吧，谁让你的任务很重要呢。”
    艾莉雅的脸颊一阵蠕动，变成普通的乡下少女。
    伪装与折磨是每个黑暗精灵的天赋。
    莫西不再理她，钻进酒馆，准备打听自由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