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康泰这样说直接突显出许伯安和自己的地位,言外之意就是许伯安的话在他林康泰这里就是圣旨。
以许伯安现在的实力,他完全不把这样一个小小的制药厂放在眼里,别说是这样一个制药厂了,哪怕再给他一座金矿他也是不怎么在意的。
毕竟眼下的他其实对钱来说是没什么太大的需求的。
但是不得不说,有人能这样诚服于自己,他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每个人之所以都想变成有钱人,说直白一点,除了实现自我价值外,不都是为了享受这种被人仰望的感觉嘛?
古时候那么些聪明的皇帝,他们不知道一些溜须拍马的臣子或是太监本身是什么样子的实力嘛?
他们知道,他们比谁都知道,但是人家能提供情绪价值嘛。
所以存在即合理,所以这些人依旧能够官路亨通,成为皇帝的宠臣。
许伯安当然也不例外。
正当许伯安要再次开口说话时,忽然林康泰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林康泰说了“进”之后,一个职员便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
看到这人的样子,林康泰微微皱眉,还不等他说话,就听那人急匆匆的一边跑过来一边对林康泰说道:“不好了,林总,有人说质监部的刘总监利用职务便利擅自卖咱们的醒酒液从中获利!”
醒酒液现在可是关乎到制药厂生死存亡的救命稻草,因此林康泰将醒酒液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现在听到有人居然敢背着自己将其卖掉偷偷获利,林康泰心里自然是十分生气。
不过多年经商的林康泰,自然有在遇到问题时那种沉着冷静的处事头脑,他知道事情越大,人的头脑就越要保持冷静,要不然根本无法正确思考问题。
林康泰没有急着搭话,而是先望向许伯安,一副请示的眼神。
许伯安淡淡的摆了摆手,道:“你忙你的,我坐这儿喝会茶,一起听听就是了。”
林康泰看到这位工作人员这样火急火燎的样子,眉头一皱,而后轻轻抬手,示意职员冷静下来,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对这位职员说道:“别急,把话说清楚,是哪个刘总监?具体是怎么回事?”
那位职员气气喘吁吁地说道:“就是质监部新上任的刘全总监,有人说看到他最近和一些不明身份的人接触,还频繁进出仓库,现在醒酒液的库存跟实际不符,而仓库的钥匙就只有他一人有,大家都说是他私自卖了醒酒液从中获利呢。”
听到私自倒卖醒酒液的人居然是新任职的质监部总监刘全,林康泰大为震惊。
刘全是谁?那可是许伯安亲自介绍过来的,而且看许伯安对刘全的态度那可是相当信任的,放在古代那可是妥妥的钦差大臣的角色啊,他怎么可能干这种事儿呢?
想到这里,林康泰神色凝重的望向这个工作人员,道:“这事儿你可有真凭实据?另外,谁让你来这里直接跟我汇报的!”
给林康泰汇报这件事情的人,是公司的一个小职员,进制药厂工作多年,林康泰之前也是见过的,知道他是自己公司的人,但是这事儿不等一级一级的逐级汇报嘛?有资格向林康泰汇报工作的人最起码不得是公司的高管嘛?怎么今天会让一个小职员来向自己汇报?
倒不是说林康泰看不起小职员,而是因为任何一家企业,为了讲究工作效率,都是有严格的层级隶属关系的,如果随便什么人都能和大老板汇报工作,很多重要事项绝对会因个人能力的局限性无法向老板有效报告,耽误彼此时间。
所以在林康泰的制药厂里,历来都是中层领导和高管向自己汇报大型工作事项的,寻常工作任务,每个层级的领导都有自己的自主权,压根不必事无巨细的汇报。
所以今天向自己汇报事情的人居然是下面的基层员工,这根本就是越级汇报,一般人做不出来这事儿的吧。林康泰心里还是有些不悦的,所以才那么问的。
那位职员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地说道:“有……有证据,是质监部的刘总监和李副总监让我上来向您汇报的,他们说醒酒液是咱们厂至关重要的东西,两位总监正在对峙……额……正在核对此事呢,他们说此事非同小可,他们必须在那里盯着,就让我上来向您汇报了!”
林康泰听到这里,微微侧目向着许伯安望去,想要看出一些许伯安的表情变化,或者是能得到许伯安的指示,但是他却失望了。
许伯安听到这个职员的汇报事情的时候,面无表情的没有任何准备表态的意思。
他相信刘全!因为刘全之前跟着自己在东江二建干办公室主任那么长时间,完全没有任何负面传言。
要知道办公室主任在东江二建的职位已经很高了,要是刘全想要从中获利的话,在当时的条件下机会多的是,但是刘全并没有这么做,只是本本分分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压根不会想这些邪门歪道的事情,这点许伯安心里可是清楚的很。
可以说刘全的工作能力和人品是得到许伯安的高度认可的,要不然,许伯安也不会同意刘全跟着自己做事,更加不会放心的将醒酒液仓库的钥匙交给刘全了。
看到许伯安没有任何指示,林康泰有些为难。
刘全是许伯安专门带过来的人,而醒酒产品也是许伯安负责提供的,不管刘全倒卖醒酒液真假与否,林康泰觉得这件事情理应由许伯安亲自出面处理才更加妥当。
林康泰硬着头皮直接向许伯安问道:“许总,您看……这事怎么……怎么处理合适?”
要说刘全倒卖醒酒液,许伯安是一个字都不带信的,但是既然这档子事既然传到自己耳朵里了,许伯安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给刘全扣这个屎盆子,又或者有可能是刘全遇到什么困难了?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反正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许伯安可是一个极其护短的人,他倒要看看这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想到这里许伯安脸上表情淡然不慌不忙地对林康泰说道:“你是制药厂的管理人,这事当然公事公办就好喽,不过今天我正好在这,那就一起下去看看吧!”
虽然许伯安表面说话很是一副轻松的样子,但是林康泰知道刘全是许伯安的人,要是许伯安不跟他一起下去处理的话,万一自己处理不妥当的话,那遭殃的可是自己了。
这会听到许伯安要和自己一起下去处理,林康泰才稍稍放松了一下心里有些紧张的情绪,这样到头来就算是这件事情处理有什么不妥之处,也不会将原因全部怪罪到自己一个人头上了。
林康泰当即喜上眉梢的说道:“好的,许总!”
说完后对职员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你带我们一起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完后三人便一起离开林康泰的办公室,向着专门存放醒酒液的仓库走去。
几人不一会儿就到了仓库,此时仓库内质监部的副总监李成阳正和刘全横眉冷对的看着几个工作人员核对仓库内的醒酒液,两人剑拔弩张的态度,让现场的气氛有些冰冷,干活儿的几个职员说话时都是悄声细语的,生怕惹得两位领导哪个不高兴了,借故发挥惹祸上身,这大概就是人们担忧的神仙打架,祸及凡人吧。
看到林康泰来了,李成阳脸上带着很是谄媚的表情笑眯眯地说道:“林总,您来了?”
李成阳之前作为东江制药公司的质监部副总监,一直等着有机会扶正呢,没想到好不容易眼瞅着有机会了,却被别人横插一杠捷足先登了,他心里那个气啊,总觉得刘全是摘了自己的桃子,所以一直都很针对刘全。
他当然知道制药厂内的的股分变换了,也知道林康泰现在只占有制药厂一成的股份,另外九成的股份都交给了别人。
但同时他也知道,占有九成股份的那位大股东把管理权交给了林康泰,所以从实际意义上来说,只要他有绝对的理由扳倒刘全,自己扶正的事儿还是有指望的。
李成阳之所以没跟许伯安打招呼,那是因为他还不知道许伯安就是占有制药厂九成股份的那位大股东,那要是知道了,那还不得上赶着巴结啊?
林康泰听到李成阳的话,脸上的表情很是威严地说道:“刚才小高说咱们醒酒液的库存对不上了?究竟怎么回事?”
李成阳说道:“哦,林总是这样的,仓库专门负责登记醒酒液数量的人员告诉我,咱们新上任的刘总监私自倒卖醒酒液,我想此事非同小可,关系到咱们厂日后的发展,我这才下来和刘总监一起核对的,我也想着不能冤枉了刘总监啊。”
站在一旁的刘全听到李成阳的这话,很是生气地说道:“李副总,我刚才就跟您说了,我并没有私自倒卖醒酒液,每次需要醒酒原料,我拿了之后都会让专门负责登记的小高记录的,我们现在还正在盘点中,你这么直接说是不是不太妥当?”
李成阳淡淡地笑了一声对刘全说道:“刘总监,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咱们专门负责登记的人发现醒酒液的数量与实际登记数量不符,这才告知我的,要不是小高跟我说,我哪能知道这事啊?小高你说是不是啊?”
醒酒液作为眼下全公司最为重要的东西,仓库的钥匙是由刘全专门保管的。
这是林康泰亲自指定的人选,说白是是向许伯安表明自己对刘全的重视和对许伯安的忠心。
意思是虽然你许总表态要当甩手掌柜,但是公司最重要的核心产品我交给了你的亲信负责,这样的话你想要了解公司的事儿也方便一些,表明我这个职业经理人问心无愧。
但是刘全是制药厂的质监部总监,要负责的工作很多,根本顾不上负责仓库登记这一块,换句话说他只是分管这个业务,但是不可能让他这个领导亲自去做基础的琐事儿。
所以刘全在简单的视察了仓库的情况后,便依然把醒酒液出入库管理及登记信息这一项任务交给了之前的仓库管理员小高。也就是刚才向林康泰汇报事情的那个人。
仓库管理员小高看到李成阳看向自己的眼神,赶紧配合地说道:“是的,林总,我之前核对的时候醒酒液的数量还是可以核对上的,可是最近几天却怎么都核对不上了,发现醒酒液的实际数量与登记的数量居然少了五瓶之多,这才向李副总监报告的!”
五瓶醒酒液看似不多,但是这玩意儿的价格可是很贵的,按照康泰制药的规定,这样的价值已经涉及到开除处理的处罚了,再往下一步,都要直接扭送相关部门了。
林康泰闻言却是面色一凝,冷声说道:“你说什么?醒酒液仓库这事儿是刘全总监分管的,也是由他来全权负责的,你发现有出入怎么不跟刘全总监汇报,倒是去跟李副总监汇报了?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仓库管理员小高听到林康泰的话,表现出左右为难的样子战战兢兢地说道:“林总,这……我这不是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正常逐级汇报嘛。”
李成阳接过话来,道:“是啊林总,多亏了您之前制定的这条规章制度,要不然这事儿我们都被蒙在鼓里,持续发展下去,还不知道要给公司造成多大的损失呢。”
林康泰闻言也是一阵皱眉,这个规章制度的确是自己定下来的。
但是刘全管仓库这事儿属于特事特办的工作,自己的设想中,是刘全全权负责的,没想到这会儿却被人抓了漏洞。
许伯安也是久混职场的老油条了,这会儿一看这架势,哪里还不知道这是故意找茬栽赃陷害啊。
这种屁事儿,还真是到哪儿都能遇到啊。
一时间,许伯安乐了。
仿佛看到了昔日在东江二建的时候,那个被冤枉的自己。(本章完)